接下來幾天,或許是因為回去如意天的府邸太過壓抑,百裡玲瓏每天都躲到謝楨的小院練劍。
空閒的時候,坐在小院的圍牆上,看著院子中謝楨那幾個門人花樣百出的折騰,還有那兩隻嬉戲得跟瘋了的小狗。
若是……若是他不是出生在如意天,或許他也可以過得這麼快樂吧。
小紙片還怕他這老弟在牆上呆得悶了,專門給他送來一包瓜子。
百裡玲瓏:“……”
謝楨離開的這一個月,大羅天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水鏡卡已經積攢了三百張了,謝楨還是決定每天隻賣10張,至於這三百張,謝楨曾經說過,他會將這次參與過邪窟行動的人全都拉進群中,那麼這三百張就留給從邪窟出來的道友吧。
謝楨倒是一點不擔心他們不來購買,在邪窟中水鏡卡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他們親眼目睹。
這麼好用的工具,他們怎麼可能不記在心裡,而且對他們來說,水鏡卡的價格並算不得什麼。
當然謝楨曾經說過給他們打七折的話肯定也會算數。
而且,相信等莫扶舟他們將此行的具體情況彙報仙盟後,水鏡卡就要熱門起來,沒有什麼能比這次的廣告更加徹底。
想到這,謝楨嘴角也上揚了起來,大羅天第一個有些模樣的產業穩了。
還有兩個紅塵寶鏡,經過一個月,排隊的人也多了起來,多是五毒境和六妄境的修士。
每天都有很多人進不去,沒辦法,每天的名額的確有限。
比如今天,一個小孩眼看要排到了,結果名額已滿,直接哭了。
哭得那才傷心。
正讓他明日早點來排隊。
這小孩擦著眼淚:“我們居易山小闌宗離這裡有些距離,天一亮就趕過來,沒想到還是排不到前麵。”
雖然同情,但其他人也是一大早就過來排的隊,大羅天隻認排隊,
不認其他,誰早來就讓誰進,相對來說是十分公平的,不然的話,哪裡還有他們這些小宗門的機會。
謝楨這時正好路過,看著那個擦著眼淚正要離開的小孩,不由得出口道:“你等等。”
小孩一臉疑惑。
謝楨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居易山小闌宗?傅深道長是你什麼人?”
小孩抓了抓腦袋:“是我伯叔,我叫傅樹夭,我伯叔去了邪窟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或許對他們修士來說,出門除祟再不歸家已經成了一種默認的常態,小孩子或許都不懂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謝楨臉上表情一暗,然後道:“你等會,等他們都結束後,我給你留一個進紅塵寶鏡曆練的名額。”
有些人雖然已經死了,但依舊留在了某些人心中。
謝楨還記得那位道長奮不顧身殺敵,最終被邪祟的利爪撕碎胸膛的樣子。
傅樹夭高興壞了,不是說沒排到隊就隻有等明天再排嗎?
總不可能因為他哭了就給他一個名額吧?他又不長得乖一點,排隊的小孩還有好多名門世家的公子呢。
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謝楨一笑:“因為我和你伯叔傅深道長是並肩作戰一起除祟的道友,……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仙盟修士最優秀的品質。”
“小闌宗能有傅深道長這樣的仙門英傑,相信其他門人定也不差。”
傅樹夭脖子都縮了起來,好像誇獎的是他一樣,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傅樹夭使用完紅塵寶鏡離開的時候,手上還多了一盒月餅。
謝楨說道:“這是你家伯叔讓我送你的,拿回去和你的小夥伴一起吃吧。”
傅樹夭笑得可甜了,點點頭,一蹦一跳地離開。
院牆上,正好看到這一幕的百裡玲瓏,表情古怪,嘀咕了一句:“當真是個怪人,讓人看不明白。”
接下來,謝楨也忙活了起來,除了督促製卡小作坊的五位老製卡師加快出卡的速度,他自己也開始購買材料,製作起卡片。
紅塵寶鏡-畫皮卡,紅塵寶鏡-倩女幽魂卡,斬仙葫蘆卡,重力卡。
每一種卡片的製作,都直到他在無法從這鐘卡片獲取更多的經驗為止。
一邊看那本《孫星河製卡筆記》一邊精進。
期間,關於邪窟的事情,也由仙盟發布了公告。
其中牽扯到了事情,仙盟震驚,天下驚懼。
特彆是登仙城,以及邪窟三萬裡所覆蓋的那些城池。
百姓心裡都不知道複雜成了什麼樣子,所以他們祖祖輩輩被埋葬的親人先輩,非但沒有得到安息,還被……還被邪祟製作成了屍殼利用,不得安寧。
一時之間,無法置信,或者難以接受者眾。
但無論如何,仙盟能幫著肅清邪窟,將邪祟的陰謀刨出地下曬在陽光之下也是好事,這才讓他們不會重蹈覆轍繼續當那被飼養的屍源。
除了百姓,修士之間,也是壓抑重重。
看似揭破陰謀,但何嘗不是在他們仙盟修士臉上狠狠的來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時間可不是一點的長。
仙盟各宗需自醒,而且更多的關於邪窟的秘密還需要繼續查下去,那些被搬運走的靈牌和石棺的去向也必須想辦法查清楚。
整個仙盟都運轉了起來。
關於邪窟,仙盟的推斷是,或許和那攻擊登仙城的絕世凶祟有關。
畢竟那凶祟曾經“投影”到邪窟之中。
最後就是關於如意天瀆職的處理。
本來五年一度的仙盟清談大會,今年剛好輪到如意天舉辦。
這本是彰顯宗門實力,傳唱名聲的絕佳機會。
每
一次仙盟清談會,都是仙盟最頂級的盛事,自然傳播極廣,辦得好了,名聲遠播也不是難事。
但這一次,仙盟突然取消了清談會舉辦的地點。
將舉辦地點從如意天改成了登仙城。
名義上,仙盟需要聚首商議邪窟之事,事情太過重大,各宗的確有聚首的必要。
實則是給如意天一個不宣之於口的警示。
在其位,就必須擔負其責任。
當初仙盟將情報係統交予如意天,可不是為了讓他們出這麼大的疏忽的。
至於其他處罰是什麼,就隻有仙盟內部得知了。
反正現在的如意天,多少顏麵上無光。
這還是仙盟曆史上,極少數的被剝奪舉辦清談會的資格,而且還是在凡間選擇了這樣一個城池舉辦這樣的盛會。
離清談會還有數月,登仙城已經開始熱鬨了起來。
等清談會的日子到時,登仙城估計都能稱得上一聲修士之城了。
謝楨每天呆在製卡室製卡,但也不是不出門。
所以清談會的事情,謝楨也很快知曉。
謝楨嘀咕了一句:“清談會上,名宿論道,後輩子弟比武,當真是仙盟盛事。”
“是盛事也是顯現實力,相互競爭。”
“隻是……大羅天也是仙盟一員,好像也得參加。”
而且大羅天的情況還十分的特殊。
仙盟由十二聖天形成支柱,統管各宗門,這是從仙盟建立之初就從未改變的結構。
以前,仙盟十二聖天也不是沒有覆滅的先例,按照先例,大羅天現在無法在擔任其在仙盟中的重任和職責,會從其他宗門中選出一個,進行替代,形成新的十二聖天之勢。
但新的這個十二聖天不是說選就選的,需要時間。
這就有些微妙了,也就是說,在新的十二聖天選出來之前,按照仙盟規矩,謝楨這個大羅天教主依舊是十二擎天柱之一。
哪怕隻是名義上的,但大羅天也得參加這個清談會,且位置和其他十一聖天並列。
除非能在清談會前,新的那個十二聖天就誕生了,但這幾乎不可能,不可能這麼草率,那些宗門爭奪這個位置必定激烈非常,短時間不會有結果。
謝楨看著院子中間的幾個門人。
“完了,沒一個拿得出手。”
名宿論道也就罷了,他到時候上去充數,他隻聽不說話,熬過去就行,相信也沒人沒臉沒皮在那樣的場合和一個仙盟皆知的廢材來論道。
但是,這群年輕弟子和彆人比武可怎麼辦?
傷腦筋。
謝楨看了看手上的製卡材料:“到時候也隻能讓他們拿卡片應應景了。”
當然,哪怕是應個景也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趁還有幾個月,得給這幾個門人操練一番。
謝楨之所以這麼看重,是因為清談會上各宗展示實力後,就要開始招收門人了。
怎麼說呢,這個清談會其實就是一個“招生簡章”。
通過散發足夠的吸引力,讓有誌修行之士前來奔投加入。
謝楨心道,現在的大羅天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宗大派,但是和那些末尾的小宗小派還是要爭一爭弟子的。
能爭來一個是一個不是。
每五年仙盟能找到的有靈根的弟子數量可不多。
爭搶之激烈可想而知。
謝楨歎了一口氣,埋頭繼續製作卡片。
空閒之餘,看一看製卡室中,他老早就放在這的一盒子古器碎片。
也就是李染從上央宮帶來給他,讓他修複的那件古器。
前段時間去了邪窟,倒是沒有時間來處理
這件事情。
謝楨打開盒子,將一盒子碎片擺了出來。
“應該和拚圖差不多吧。”
“雖然碎了,但碎的紋路多少還是有些不同。”
“慢慢弄,或許能拚出個大概。”
能不能拚好,謝楨也沒有把握,就當是製卡之餘調節心情。
謝楨一邊製卡一邊擺弄那盒子古器殘片,時間過得飛快。
而謝楨開箱子得的那些月餅是有保質期的。
想了想,在他那個時代,中秋節快到了,與其食物變質浪費,還不如發給這些小弟子,也當和他一起過節了。
權當懷念。
謝楨一人發了一盒月餅,還給他們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回去和家人團員,一起吃月餅。
連今天跑來排隊的傅樹夭一手都塞了一月餅。
謝楨給這些弟子放假,本意是讓他們回去和家人團員,但這幾個門人哪裡待得住,將月餅帶回家後,就約在一起出門玩了。
“清談會將近,聽說十二聖天文淵閣的年輕天驕們今天就要來登仙城了。”
“文淵閣的人走遍天下,最是見多識廣,我們去看看他們長什麼樣?”
十二聖天中,文淵閣和上央學宮的傳承有些類似,隻不過上央學宮主要是待在宗內做學問,研究聖賢之文,而文淵閣以遊曆世間各地為修行之根本。
走的地方多了,自然見多識廣。
和陳雲豹他們有一樣想法的還有很多其他修士。
同輩天驕本就是這些小孩心目中的偶像,如今這些偶像要來登仙城了,他們自然要去看看。
城門口,已經等了好些人。
一隊衣著青衣的,博文廣誌,風塵仆仆的青年正向城內走來。
這時,有個小孩的雪納瑞跑到了路中間,那狗子小老頭一樣的臉看上去多少有些稀奇。
同時,一個小孩肩膀上的八哥也開始“壞蛋”“壞蛋”的叫了起來,小孩羞澀的直捂臉,他的小靈鳥都是跟凡間的小孩學的,他糾正都糾正不過來,沒辦法,每次他帶著靈鳥出門,後麵都會跟一堆小孩子,他就是那條街上最靚的仔。
這時,那進城隊伍,當先一青衣,背上的卡箱中的仙劍都飛出來了,拿在手上:“哪來的妖邪,光天化日竟敢在城中作亂?”
一時間,城門口的小孩都懵了,趕緊解釋道:“收劍收劍。”
“哪裡來的妖邪?這是我們養的靈獸。”
“你們有見過這麼可愛的妖邪嗎?”
說完,還激活水鏡卡,給好友分享:“我們在城門口等見多識廣的文淵閣的天驕呢,結果來了不知道哪一個小家族的修士,連我們的靈獸都不認識,還直接拔了劍,笑死我了。”
水鏡裡麵秒回:“還有不認識我們靈獸的人?真的假的?肯定是小地方來的吧,我們天天在大街上遛靈獸,各宗的人一天就圍著我們的靈獸看,就沒有不認識的。”
“肯定是沒見過市麵的散修啦。”
看得一群進城的人一愣一愣的。
這時有小孩高興的問道:“你們看到文淵閣的天驕了麼?”
“聽說他們博文廣誌,是仙盟最博學的修士,他們看到我們的靈獸肯定認得出來,哪裡會鬨出將靈獸當成妖邪的笑話。”
“那是,文淵閣的天驕哪裡是這些小地方的修士能比的。”
“你們彆站在路中間,擋著我們等文淵閣的天驕。”
一群文淵閣年輕的天驕:“?”
頭頂上全是問號。
此時,謝楨在想著大羅天招收弟子的事情。
要是能夠想辦法傳一傳大羅天的名聲,不用比那些大宗派響亮,隻需能和一些小宗派爭一爭就行
。
到時,自然會有弟子聞名聲加入他們大羅天。
不然的話,以現在的情況,怕是沒有人會選擇大羅天的。
但名聲這東西可不好弄,若是弄巧成拙,就是一個大笑話了。
想了想,最終也沒想出個短時間就能積攢名聲的好辦法。
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將直播平台剩下的寶箱開出來,他先前開的基本都是食物,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正準備開剩下的,這時直播平台上一點紫色光芒引起了謝楨的注意。
仔細一看,謝楨不由得一愣,然後嘴角都上揚了起來。
是積累直播時長的箱子。
一開始其他箱子太多,居然將這個箱子擋住了。
經曆了這麼久,他都差點將積累直播時長也能得箱子的事情給忘記了。
最近開的箱子實在沒什麼大用處,謝楨看到這個紫色箱子的時候,心裡都忍不住火熱了起來。
直接點擊。
“恭喜你,獲得《道德經》一本。”
謝楨都愣住了,真的就是一本《道德經》?
該不會翻車了吧?
趕緊看向直播平台上的完整的文字提示。
“古修士用來給弟子醍醐灌頂的經典古籍,以大道之音頌之,效果最佳。”
醍醐灌頂?
謝楨一愣,仙盟典籍上記載,所謂醍醐灌頂,就是開悟的意思。
以高絕的境界,講大道至理,讓後輩弟子更接近大道,體悟大道。
是一種十分玄奧的東西,怎麼說呢,若能開悟成功,弟子在這一境界的修行速度將變得十分快。
但種方法也隻有一些十分古老的宗門才會使用,小門小派想都不用想。
謝楨拿起古籍,古籍十分古舊,上書《道德經》三字。
翻了翻,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還有就是,以大道之音頌之,效果最佳,大道之音又是什麼?
這時,直播平台上,因為謝楨點開了這個紫色寶箱,露出了後麵的商城的圖標,圖標上有一個小紅點。
謝楨心道,又有新商品上架了?
應該是他在邪窟的時候直播,陸陸續續有不少打賞,估計是打賞的數目足夠,解鎖了新商品吧。
謝楨不由得點開商城,看向新的商品。
“大道之音聲卡。”
售價500。
謝楨不由得看了看手上的《道德經》,又看了看商店的大道之音聲卡。
“配套的嗎?”
而且,若真是謝楨理解的聲卡,豈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的模擬大道之音,又或者聲音被儘量修正成大道之音?
謝楨眼睛不由得一亮,若是他安裝這個聲卡,用來給門人讀這本《道德經》,豈不是就有可能開悟,得悟大道玄秒?
謝楨心裡都火熱了起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提升大羅天名聲的點子。
謝楨不由得點開暢聊app,他記得上麵提供了一個類似網課的直播功能。
若是……他以大羅天的名義,向所有擁有水鏡卡的人,用大道聲卡頌《道德經》呢?
不僅僅如此,為了擴大影響,他還可以邀請東方欲曉,陳玄等來時不時講上一課,這世上除了仙盟還有很多散修,以前散修哪有聽名士講課的機會。
況且,就算是仙盟的宗門弟子,能經常聽名士講課的也少之又少。
謝楨越想心裡越火熱,這個方法不僅僅能讓大羅天名聲鶴起,還能推廣水鏡卡。
至於東方欲曉,陳玄等會不會答應來講課?
謝楨嘴角都上揚了起來,有誰能拒絕一個成為天下修士之師的機會?
天下修士之師,光是這一個名號,恐怕就不僅僅是心動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