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散修,就跟變成了說書先生一樣,閒暇之時都要和好友談論上一番。
對謝楨來說,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珍寶閣外排隊的人越來越長了,都是來登記買水鏡卡的。
哪怕還得等,買不到現卡,但先登記一下,也能早點排上不是。
偏僻小巷,熱鬨非凡。
以前,或許也就是一部分知道水鏡卡存在的人前來排隊,看似人也不少,其實也就是小範圍的而已,現在消息傳開之後,各宗各派,包括散修都來了。
長長的隊伍。
排隊之時,因為大羅天賣水鏡卡的珍寶閣和進行紅塵試煉的紅塵閣是在一個院子,難免會遇到前來進行紅塵試煉的弟子。
一打聽,這一下可不得了。
大羅天竟然還有這般好東西,而且也對外銷售名額。
這下連紅塵寶鏡也開始出名了。
唯一不太開心的估計就是以前美滋滋排隊,暗爽著使用紅塵寶鏡的修士了,排隊的人多了,他們的競爭也就大了。
而離劍天,勾陳天,上央宮感覺占了老大的便宜,因為他們每天有幾個不用排隊的免費名額。
街道上,也時常有人開始討論什麼畫皮世界,無麵女鬼。
什麼蘭若寺,女鬼小倩,姥姥,蘭若寺下恐怖的洞窟。
“給你們說,那凡人寧采臣當真是勇士,愛上了一個叫小倩的邪祟。”
聽得人膛目結舌,實在無法理解。
“當真有這般離奇之事?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上央宮的修士天天組隊去勸寧采臣回頭是岸,可惜那書生執迷不悟,沉迷得很,到現在都沒有勸動,可憐那些上央宮修士,天天被一群女鬼殺得死去活來。”
“倒是離劍天的修士,聽說已經下蘭若寺枯井下的洞窟了,那洞窟才叫恐怖,全都是邪祟吃人後剩下的白骨,都堆成小山了,陰森得很,聽說離劍天的修士每天出來的時候都臉色慘白慘白的,說是什麼姥姥一口一個童男女,新鮮的人進了姥姥的嘴,出來的就隻有骨頭。”
聽到的人一想到那畫麵,話都說不清楚了:“那還不去仙盟請名宿前去除祟?怎能讓一個個年輕修士前去送死。”
“嘿,你這就不懂了,那些年輕修士排著隊趕著趟花著錢去找姥姥吃他們。”
越傳越離奇,有時候謝楨聽到都要愣上好久。
而且還真有修士聞訊前來除祟的,結果被一群正在排隊的修士怒目而視,想要插隊,哪來這麼好的事情。
現在進過紅塵寶鏡的修士也越來越多了,折花君也找到一個新的收集感情的途徑。
隻需要讓陳雲豹他們在排隊的隊伍麵前激活畫皮卡,無臉女鬼小唯一出現,必定引起一陣一陣的尖叫。
倒不是嚇的,而是遇到了偶像時的興奮激動。
折花君隻需要將他的小白瓶舉得老高,就能收集滿滿的一瓶,每天笑得哦眼睛都是眯著的,張開的嘴巴裡,舌苔笑得顫動不停。
好歹是一個無情聖天的修士,人設都垮掉了還不自知。
謝楨這兩天也有些煩惱,因為無情聖天的落雪神君老是在小院外堵人,那冰冷的氣息,連小院內的葡萄架上的葡萄都被凍成了冰,倒是讓謝楨他們吃了不少凍葡萄。
謝楨也不怕,每次花落雪一來,謝楨就提著折花君從院子大門丟出去。
在折花君一句一句“大侄子,我被扔出來了,我們坐這嘮嘮嗑”聲中,落雪神君也得敗退。
謝楨心道,虧得自己有先見之明,本來招收折花君是為了和花殘雪的塑料友誼翻車的時候用,沒想到倒是提前用他弟弟身上了。
除此之外,就是直播了,他在大羅天講道群裡麵發布了公告,下一次的網課待定,但每天還是有人來問他下一課是什麼時候。
謝楨想著,怎麼也得等他賺夠開房間的錢。
以前直播,都沒有什麼目的性,沒有什麼目標內容,這一次為了賺取禮物,謝楨倒是選了選直播內容。
其實也很日常,就是直播每天前來登仙城的各宗的天驕的出場方式。
那才叫精彩紛呈。
比如今天,一大早,登仙城的百姓就發現,天空上出現了兩個太陽。
稀奇得很,天地異相。
結果,卻是上央宮的天驕來了。
那太陽從天而降,落入登仙城中,也頗為傳奇。
直播這些,每一次也能收獲一些禮物,不說什麼飛機火箭,小轎車還是有人刷的。
登仙城是真的熱鬨了起來,無論是人流的快速增加,還是每日各宗變著花樣的出場方式,都讓這一座城池充滿了活力。
除此之外,謝楨每天花了不少時間在製卡室中玩“拚圖”。
也就是李染帶來讓他修複的那件古器碎片。
每天拚一點,還挺有成就感。
在賺取禮物和等待清談會來臨的時間,謝楨還真將這件古器碎片拚接了出來。
是一片頗厚的青銅頁。
上麵殘留的靈韻因為拚湊在一起的碎片,更加靈動了起來。
謝楨看了半天也沒看懂這塊青銅頁有什麼作用。
不由得輸入靈力試了試。
一些光線從青銅頁上折射向天空,形成了一幅由波紋線組成的圖。
謝楨從各種角度看了一番圖,也沒看懂。
“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殊效果。”
“這就奇怪了,這麼靈韻十足的古器,居然就單單為了顯示這張不知道是什麼的圖?”
波紋一條一條的連接在一起,形成的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圖。
研究了一番,最終用紙將上麵的波紋畫了下來。
然後讓人去找來了李染,將畫下來的紙張交給李染,謝楨心道,也算完了一件事情。
畢竟他接了上央宮的仙詔,若是一直拖著什麼也不做,也說不過去。
倒是李染頭頂布偶貓,看著手上的圖紙,以及拚接好的古器散發出來的奇怪圖形,一臉癡呆。
真的,教主不是說,他們上央宮花了二十年都沒有修複好這古器嗎?
那他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使勁揉眼睛,他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你是如何修複好的?”
謝楨也被看得心裡發毛,李染的眼神真的有著一種將他扯開研究的感覺。
答道:“慢慢拚拚湊湊,不就拚好了?最多就是細心一點。”
李染心道,要是細心一點就能修複,他們上央宮哪還用研究二十年。
“這紋路到底是什麼?”
謝楨搖了搖頭:“諾,反正紙上和這紋路一模一樣,我隻負責修複,可沒辦法幫你解密這玩意。”
他接到的仙詔是修複古器,若能修複隻需將消息給一份上央宮,古器可自留。
他現在就是照做。
李染點點頭,對照了一會古器映射出來的圖案,見和紙張的無異後,這才小心翼翼將紙收了起來。
謝楨說道:“李染道君這是完成了任務,準備回上央宮了?”
“難得來登仙城一趟,不若我請李染道君喝茶,以作告彆。”
李染搖了搖頭:“事態緊急,我得立馬啟程回上央宮,就不多做停留了。”
謝楨都愣了愣,這莫名其妙的圖案,還牽扯到事態緊急?
那他要是沒有拚圖完成,這事態就不緊急了?也是奇怪得很。
李染急著要走,謝楨也不好多留。
謝楨將粘合的古器裝進一個盒子裡麵,嘀咕了一句:“該不會是什麼寶藏吧?但寶藏怎麼可能透露給我知道?”
“也不畫得清楚一點。”
然後將盒子收藏起來,他以後慢慢研究試試。
謝楨最近小日子過得實在不錯,特彆是看到錢每天都在增長就更開心了。
“等清談會一到,多招幾個門人,以後就可以享福了。”
下午,仙盟的執事上門了一趟。
事出有因,和清談會有關。
這次的清談會是在登仙城舉辦,也就說沒有了主辦方。
那麼,作為仙盟的宗門,在這次的清談會上就需要各有“作為”,這所謂的“作為”,就比如提供一件有用的古器或者卡片,又或者為清談會提供一些食物,再不濟提供一些人手,反正就是群策群力。
本來,像大羅天這樣的小規模,也輪不到通知做這樣的事情,隻管到時候參加即可。
但偏偏大羅天現在的情況特殊,在新的十二聖天挑選出來之前,大羅天還是在仙盟十二擎天柱之列,哪怕僅僅是名義上的。
所以,這事兒就順道得通知大羅天一聲了。
謝楨:“……”
這倒是個在清談會上彰顯名聲的機會,彆看是讓你出力,但仔細一想其中的好處怕是其他宗門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怎麼說呢,清談會算是仙盟難得的盛事了,就跟在招冠名商一樣,彆人花著錢都想要在這樣的盛事上露露臉呢。
可惜大羅天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就謝楨現在這家產,在稍微有點規模的宗門麵前都是一個笑話。
謝楨想了想,道:“容我在考慮考慮。”
傳訊的執事倒是愣了一下,他以為謝楨會直接拒絕才對,想要在清談會上參上一腳,那也得有那資本才行,至少在他看來,就算將現在的大羅天掏空,也不過九牛一毛不足為道。
謝楨打發走仙盟執事,就去街上逛了逛。
他雖然沒人沒財,但還有個腦子不是,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好的辦法。
最不濟也不過是錯過了這次機會。
就當逛街了。
最近倒是喜歡上逛街,從城東逛到了城西,這次就沒有帶陳雲豹他們了,留在院中努力修行,看著彆人家的天驕著實羨慕,可惜都是彆人家的孩子,他還是得多操練操練自家門人,爭取也弄一個天驕出來。
城西和城東也差不多,居然都能聽到討論大羅天網課的事情。
謝楨一笑,這時,水鏡卡上,傳來了一條李染的消息。
一條延遲的消息。
也就是說這條消息早已經發出,隻是因為沒有信號,導致一直收不到,隻有等剛好在覆蓋麵積內,消息才會發送過來。
謝楨不由得一愣,李染不是早離開登仙城回上央宮了嗎?
怎麼會有一條延時信息在這時候接收到?
謝楨又看看袖口中的水鏡古器,水鏡古器提供的信號範圍是整個登仙城,哪怕謝楨在偏僻的城東也能讓整個登仙城有信號,也就是說,其實信號的範圍半徑是登仙城,實際直徑還要大一些。
而他現在來到了城西,也就是說信號向西延申了大概一個登仙城的範圍。
也隻有……李染此時就在城西外,不到一個登仙城的距離,他才能收到這條延時信息。
謝楨皺了皺眉,李染說事態緊急,以李染的腳程,絕不隻是走這麼一點距離才對。
打開信息一看,謝楨的眼睛都縮了起來。
是一條求救信息。
“城西了忘村,遇絕世凶祟阻攔,速援。”
謝楨都忍不住“嘶”了一聲,絕世凶祟?
不敢怠慢,正準備將消息發送給其他人,隻是……身體一震。
一朵青蓮盛開,等青蓮再現時,已經是在城外了。
謝楨:“……”
又受刺激了?但也等他將求救信號發出去啊。
也不知道李染除了給他發了這條信息外,有沒有給其他人發,要是發了,按理這條延時信息他能收到,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收到了。
還有就是,李染的這條求救信息也頗為古怪,遇絕世凶祟阻攔?
絕世凶祟阻攔他乾嘛?
不多時,青蓮綻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前麵有一群神色慌張的修士,似在逃命。
這時逃命的修士也看到了石頭上綻放的巨大青蓮,估計這些修士在登仙城待過,臉上一驚之後又是一喜。
“可是大羅天的那位劍道前輩?”
“還請前輩去救一救無情聖天的落雪神君,落雪神君為護我等逃離,將自己和那怪物一同冰封住了。”
謝楨心道,和花落雪又有什麼關係?還和怪物一起冰封了?
謝楨倒是想去救人,可是身體未動,甚至直接當沒有聽到,而是冷清的道:“了忘村在什麼位置?”
看吧,他才會管彆人死活,眼中隻有那絕世凶祟。
逃命的修士一愣:“前輩怎麼知道了忘村?落雪神君就被冰封在了忘村中,就在前麵不遠。”
話一落下,大石頭上的青蓮已經隻剩下了虛影。
眼前是一個冰封的村子,白色的冰山覆蓋了整個村莊,隱約可見冰山裡麵有一巨大的怪物和一人影。
謝楨哼了一聲,絕世凶祟?
哪怕花落雪以命換命也不可能封住對方。
有些失望,伸手,整隻手直接插進了冰山之中,抓住什麼東西直接拽了出來。
手上提一氣息奄奄之人,不是花落雪還能是誰。
花落雪現在十分虛弱,他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了。
模糊中,似被人像一隻小狗一樣捏著脖子提在了手上,似還能聽到一些奚落的聲音。
“這不是當年哭得跟個淚人跑到我麵前要人的小哭包麼?”
“怎每次見著都這般可憐?”
花落雪使勁地想要保持清醒,是誰在說話,他才沒有哭得像個小哭包,他們無情聖天的修士不落淚。
這時又聽那聲音道:“可知道李染在何處?”
花落雪整個人都震了一下,趁著回過來的一點精力,艱難的道:“在……在怪物肚子裡麵。”
謝楨的嘴角都上揚了起來:“原來還真在這,本想著白跑了一趟。”
謝楨抬頭,犀利的劍意將眼前的冰山一塊一塊的削碎。
那是一隻金屬和血肉結合在一起的巨蛇。
體型巨大。
是一隻灰霧中畸變的畸形。
謝楨臉上更開心了,因為在巨蛇的眼睛中,映照出了那喪服白幡的絕世凶祟。
按理畸形破冰,應該十分凶殘暴躁,但此時,卻平靜地看著謝楨。
不是這畸形在看謝楨,而是投影而來的那絕世凶祟。
“你……長大了。”
嗡嗡的聲音自巨蛇口中發出,巨蛇的嘴和人類不同,是不能發出人的聲音的,但此時它卻用嗡嗡之聲,模擬出了人聲。
謝楨看向大蛇的眼睛:“你果然認識我?二十年前偽裝成人類看過我?”
大蛇分不太清的聲音繼續響起:“比那更早。”
謝楨:“何意?”
大蛇眼中的凶祟疑惑了,半響才道:“原來如此,分裂開了的話,誰也記不得誰……”
謝楨似在思考什麼,然後說道:“不肯說麼?”
聲音落下,無形的劍光在巨蛇身上刺出一個又一個窟窿。
但那巨蛇如同不知道疼痛一般,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眼睛開始暗淡,應該是這具畸形的生命流失,快要死了。
謝楨垂眉:“不說也罷,不要以為你在登仙城的那些伎倆沒人能看出來,我隻是懶得理會罷了,你費勁心思弄這麼多把戲,我去幫你一把,直到你說為止。”
那巨蛇的眼睛已經完全暗淡,眼睛的晶體中也失去了凶祟的影子。
謝楨化作的青蓮重新向登仙城而去。
躺在地上的花落雪,好不容易積攢了一點力氣,看向全身都是窟窿的巨蛇,好慘,破得都看不出樣子了。
等等,這人怎麼回事,殺了畸形,但將李染道君從蛇肚子裡麵拖出來啊,也許還能搶救搶救。
正想著,破開的蛇皮下,一個小白臉掉了出來。
李染正死死地抱住那張畫著奇怪圖案的紙張。
果然這圖案裡麵蘊藏了最後的古修士遺跡的秘密,連絕世凶祟都前來截殺他。
此時,謝楨已經提著劍回了登仙城,見人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