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新人類不能感覺到仙盟對他們充滿了歧視或者惡意,加上仙盟以前建立的威望,或許可行。
這也得感謝新仙盟,以前為了保密,沒有宣傳一些有的沒的東西。
至少在起跑線上,並沒有落後多少。
又是一陣討論,但基調定下了,就好處理了很多。
其實,像登仙城裡麵的新人類也在十分焦急的等待仙盟的態度,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不是說逃亡就逃亡,說搬走就搬走的。
這個決定其實越早出現越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剩下的就是對新仙盟的討論,除了討伐還是討伐,異口同聲。
對於這些叛徒,除了公布他們的罪行,揭露他們以前犯下的無法饒恕的過錯,那就是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抓回來接受懲罰。
當然,口號自然是喊得響亮,但真要是說派人去圍剿,也不可能一時間就下定決心,對方的實力著實驚人了一些,還需要具體商議。
還有就是,涉及的一些疑惑,比如夜行神官到底是如何和那絕世凶祟勾結,又是從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的。
都是些未知。
清談會需要連續開很多天。
第一天就沒完沒了的商討這些事情了。
也是這一天,確定了仙盟正式分裂為二,不承認也不行,仙盟對新仙盟的背叛發布了討伐令,有大賢者書寫新仙盟的諸多罪責成書,準備大勢宣傳。
還有就是,將新人類定位為這次巨變的受害者,仙盟將他們與普通百姓一視同仁,並不會有任何區彆對待。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新仙盟說他們是新人類的救贖,仙盟就說新仙盟是罪孽的根源。
誰的說法更能深入人心,就看各自的宣傳力度。
仙盟還真有一個宣傳部門,以前負責挨家挨戶宣傳邪祟的危害,逢年過節拉點橫幅之類,如今恐怕任務更加繁重了。
以及,所人都感覺到了一個大時代的到來,修士前腳尖踩後腳跟的時代,也是他們以前無法想象的時代。
最高興的估計是登仙城的百姓了,所以他們不用背井離鄉?甚至若是他們有靈根,能和普通的那些修行學院的學生一樣,選擇加入向往的宗門,當……當一個神仙?
這是一個修士的世間,凡人對修士的向往可想而知。
仙盟的一視同仁政策,不僅對凡人,對仙盟自身的影響也是非常大了。
謝楨坐得腰杆都麻了。
陳雲豹還在旁邊嘀咕:“教主,我們就光坐著啊?”
謝楨心道,不然呢?
還沒事找事跑去參合進一群人的商討不成?
他這身份十分特彆,他要是上去和十二聖天教主們說兩句,彆人估計也無法說什麼,但多少跟看猴一樣。
他還是看個熱鬨就行。
陳雲豹:“那我給教主錘錘肩膀。”
謝楨心道,看看,親自養大的娃就是不一樣,要是平時不那麼調皮就更好了。
謝楨看著熱鬨,心裡也在想著事情,總覺得新仙盟有些太急切了,將一切問題都拋了出來,讓仙盟解決,就像是故意為之,讓仙盟忙得忽略掉其他任何事情。
但到底是什麼,謝楨也說不清。
謝楨搖了搖頭,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多數時候都是錯覺。
第一天的清談會結束,說實話根本不像慶典,而像是緊急的首腦會議,在那些急切的問題麵前,一切事宜都得往後延。
倒是晚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酵,新人類的事情在修士和凡人之間都討論得激烈非凡,因為和切身有關,登仙城中怕是都沒有不知道這事情的修士和百姓了。
所以,到了晚上,反而熱鬨了,好些膽大的百姓居然都敢有膽量走出來了。
當然這事也不是剛好今晚發生,有些膽大的人在一開始就試過了。
隻不過一傳十十傳百,敢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登仙城的夜晚,再不是死寂一片。
人影灼灼,從未見過的熱鬨,甚至有些膽小的人都敢推開門走向外麵的熱鬨了。
對於他們來說,夜晚,是他們一輩子也沒有感受過的景色啊,那份獨特的緊張和氣氛,可想而知。
當然,因為過往的經曆,他們依舊保留著對黑夜的敬畏,想象一但習慣之後,能做出一些更大膽的挑戰。
新時代,新氣象。
謝楨隔著窗子看得有些羨慕,不用懷疑,他不是什麼新人類,進入灰霧百分百會被邪祟襲擊。
旁邊房間的陳雲豹還在大聲喊著:“珍寶,給我割一串麥穗啊,我搓著晚上當零食。”
第二日,清談會的正式項目才算開始,長輩們論道,年輕弟子比武。
關於論道,謝楨是充滿了期待的,隻是……完全聽不懂,兩眼一抹黑。
哎,那才叫渡日如年。
坐在那裡磨皮擦癢。
乾脆找了個機會,偷偷溜了。
等出來的時候,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活過來了。”
聽得他差點腦子都糊了。
帶著幾個門人:“走,我們去看天驕打架。”
果然,比起仙風道骨的一群名士名宿論道,年輕弟子打架就更有看頭了。
謝楨到的時候,一輛機甲和一飛劍糾纏得難舍難分,看得那些準備選擇宗門的學生眼睛透亮,一個勁叫好。
謝楨也看得激動無比,時不時還和直播平台互動幾句。
“這都不刷個飛機火箭說得過去?不比你們看大片過癮。”
直播平台也熱鬨無比:“科技和修仙,這是如何做到的?”
“都不能稱為科技了吧,太空時代啊,我小時候的夢想啊,機甲戰士。”
“那飛劍也厲害啊,居然和機甲打得難舍難分。”
“嘶,你們看那邊那個,那個又是什麼啊。”
謝楨都不由得轉頭看去,隻見一修士身後老大一靈氣組成的巨□□頭轟得空氣都咯吱咯吱響。
不得不說,這些天驕的本事的確不錯,作為各種展示實力吸引學生的代表,的確有一把刷子。
甚至連麵無表情的無情聖天的落雪神君那都吸引不了少人。
無情聖天的修士表情是冷漠了一點,但他們招式漂亮,看看那滿天飛舞的冰花,唯美到了極點,碰一下冰花就變成一冰雕。
看得不少人如癡如醉。
這時,各宗弟子也開始接觸這些學生了,到處都能聽到:“怎麼樣,考慮考慮加入我們宗門?”
以及,“你在天醒之路上攀上了多少階?”
雙向選擇,宗門選擇學生,學生也可以選擇宗門。
隻需要一拍即合。
這是五年一次的,仙盟最大的招收門人的活動。
謝楨看著那些被各宗拉走的學生,眼睛也是一片火熱。
可惜他們大羅天的門人年紀尚小,打架的話也打不出什麼花樣,沒什麼看頭。
但也不是說,他們大羅天就沒有一點吸引人的東西。
眼睛一轉,回了一趟大羅天,將太白仙人和黃巢仙人的兩“彆墅”都般了過來。
找了個還算不錯的位置,擺好桌凳,他也要開始招生了。
一時間劍氣衝霄。
沒辦法,他們家兩仙人就是喜歡動不動就舞劍。
倒是引來了不少人,但多是各宗弟子,一個個看得膛目結舌。
“大羅天將靈仙傳承都拿出來了。”
“這就是那名滿登仙城的青蓮劍歌?”
“還有大河劍意。”
“旁邊的就是《不第後賦菊》吧?”
“大羅天的靈仙是不是舞劍也太勤快了一點點?”
謝楨還在旁邊立了一快立板,上書:想要天天沉浸在劍意之中領悟最上乘的劍道嗎?大羅天歡迎你。
謝楨拿了個花名冊,坐在桌子前,準備登記。
他也不急,因為他看其他宗門也好多都沒有開張。
清談會至少都要持續兩周,也就是15天,慢慢招弟子也行。
當然,陳雲豹等門人也沒有閒著。
謝楨說道:“現在給你們發布一個任務。”
“給我大羅天招收弟子,招收一個普通天資的弟子20積分,精英天資50分,要是能招收一個天驕弟子,200分……”
嘶,陳雲豹幾人眼睛都能散發出光。
他們未必能招收到天驕,普通弟子還招收不到不成?
他們平常領取的師門任務,基本都是一個積分兩個積分,而招收一個普通弟子就有20分啊,更彆說天驕,200的天文數字。
激動得如狼似虎地往外麵跑,看人的眼睛都是綠的。
當然招弟子也沒那麼容易,因為宗門太多了,特彆是都擺在一起的時候,競爭就大了。
不過各自有各自的辦法。
比如折花君,賊頭賊惱地,最近修行學院的學生測試天資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聽說有好事的弟子還按照天資的高低列了一個什麼青雲榜。
上此榜者,現在都是各宗重點招收的對象。
他不也跟著看熱鬨看了好幾天,沒想到如今排上了用場。
招什麼普通精英弟子啊,他隻要招收到一個天驕,可不得直接抵上十個八個。
這娃是完全沒有考慮大羅天現在的情況。
眼睛滴溜溜地在人群中搜索,彆說,他最近天天跑去看熱鬨還有了點用處。
司北,一邊緣城池的學生,因為地理位置太過偏遠,一直岌岌無名,不過最近他也是這登仙城的風雲人物了。
天醒之路上,一舉攀上了五十階,被評價為,天驕之資。
眾人現在也摸出了一些名堂,50階是天驕的門檻,也就是說哪怕49階,也得不到這個評價。
有這天資,選一個宗門加入,自然不是難事,但難就難在他剛好摸到天驕的門檻,給與他天驕的資源吧,有的宗門會猶豫,像那些小宗門倒是承諾會竭力培養,但比起那些大宗門自然還是差了一點。
培養一名天驕需要資源可和養一名普通弟子完全不同,他這種剛好觸摸到天驕邊緣的天賦,彆人會猶豫。
所以他現在的選擇頗為尷尬。
正邊走邊看著,最好能有十二聖天這樣的宗門,能提供給他資源,他又不用擔心傳承功法卡片之類的問題最好了。
這時,突然感覺腳下撞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小孩,痛苦的抱著腳,在地上滿地打滾。
“哎喲,哎喲,你撞到我了,把我腳都撞斷了,你脫不了爪爪。”
“你得跟我走,你得賠償我。”
司北一驚,剛才想事情的確太入神了,或許真撞到彆人了說不定。
隻是從剛才腳上傳來的力度來說,怎麼也不可能將人撞得滿地打滾才對。
趕緊上去查看,結果還沒抬腳,就被那小孩一把抱住大腿:“你彆想溜。”
司北心道,他也沒想溜啊,這小孩怎麼看上去激動得不得了,而且他現在隻想找一個不錯的宗門加入,哪怕賠一點錢也無所謂。
從兜裡掏了掏:“這是我所有的家當了,全部賠給你。”
折花君都驚呆了:“這麼一點,你打發叫花子呢?你知道我多金貴嗎?撞斷我一條腿就想這麼了事?”
似乎怕對方不信,直接對路過的一修士道:“你告訴他,我是誰。”
那修士嘴角一抽,規規矩矩地修了一禮:“見過折花仙君。”
然後躲瘟神一樣直接跑了。
司北:“……”
折花……仙君?
他在修行學院學習了幾年,對仙盟的稱謂還是有些了解的。
關鍵是仙君二字,連那些正真的仙盟天驕也不敢當這兩個字。
結果,抱著他大腿索要賠償的是一位仙盟的仙君?
至於是真是假,光是看路過的修士,時不時抱拳行禮,各宗的修士都有,應該是假不了。
折花君道:“彆說這些修士見了我得問安,就是那無情聖天的落學神君都是我大侄子,這還算不得什麼,那些個名宿,我見著了他們都能喊上一聲大侄子。”
“不信我喊給你看看。”
這時候還真有個倒黴名宿從旁邊路過,本是來看熱鬨的。
結果就聽到一聲:“如意天的大侄子,你也來看熱鬨啊?”
那人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還是恭敬地作了一禮,掉頭就走。
怎麼就遇到了這喪星,出門沒看黃曆。
折花君:“所以,知道我這條腿有多金貴了不?現在,它已經瘸了,堂堂仙盟折花君被你撞成了一個瘸子。”
司北也是臉色一變,雖然都還沒有搞清楚怎麼一回事,但他好像惹禍了。
他頂多也就想成為一個同輩天驕,如同所有充滿夢想的少年人一般,但他好像莫名其妙將天驕,不,將仙盟名宿的長輩給得罪了,雖然這個長輩看上去實在……太小了。
其實,有時候所謂的危機,何嘗又不是機緣,對於司北來說,他現在心裡有些驚慌,但以後何其慶幸折花君在芸芸眾生中抱住了他的大腿。
司北說道:“你……你要我如何賠你?我身上也就這些了。”
折花君立馬露出了笑臉:“賠不起自然有其他方法,跟我去一趟大羅天,將你賠給我就行了。”
想當初,他也是喂死了大羅天的紅鯉,將自己賠給了大羅天。
翻身爬起來,拉起司北就走。
司北臉都黑了。
腿都被撞斷了還能跑得跟一陣風一樣。
謝楨那裡。
折花君雙手舉過頭頂,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
謝楨:“以後還敢不敢了?人沒有多大,還學會了碰瓷,哪裡學的?”
折花君:“紅塵寶鏡中,我去找陳雲豹玩的時候,跟著街上的老乞丐學的。”
“我以後不敢了,回去之後彆關我緊閉。”
謝楨心道,緊閉肯定是要關的,不然不長記性。
訓完折花君,讓他在那舉著手反省。
謝楨看向麵前的人,沒想到還真給他帶回來一人,這學生也是,居然被一小孩哄住了,仙盟規矩嚴格得很,像折花君這種行為,隨便找一個仙盟巡邏,都得將他押回來。
謝楨看向司北:“聽說你在天醒之路上攀上了五十層,被評了天驕之資?按理這樣的天資早已經有宗門找你接觸過了,為何還沒有選擇一個宗門加入?”
司北這才反應過來:“那我撞斷了他的腿……”
謝楨笑道:“你看他的腿像是斷了的樣子嗎?邪祟狡詐,以後你會遇到比這樣的情況更加複雜的騙局,不過這也不難,多進紅塵寶鏡曆練,這些小把戲隨處可見,自然會學會如何分辨。”
這學生應該是在邊緣城池出生,沒有見過太多的險惡世道。
不錯,人夠單純,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