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楨也可以肯定一件事,有人在背後指揮這些夜行神官。
無論是絕世凶祟還是百裡唯一,都是對方用來破除現在情況的嘗試。
謝楨笑了,來了點有份量的,正合他意,不然他這一番安排,隻撈到些小蝦米,就太讓人失望了。
然後身上的咒文一閃。
“嗡!”
突然之間,一個喪服小醜,整個身體被追殺他的穢者用手臂貫穿。
張了張嘴,最終眼神暗淡了下來,除了繼續流淌在地麵的鮮血,再沒了生氣。
這人或許在三百六十五位夜行神官中實力一般,但也是黑夜中砥礪前行者啊,夜行神官看似三百六十五位不少,但就這麼減少了一員。
那穢者提著屍首,從新站回高高的屋簷,視線很好,讓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掛在他手臂上,流血不止的屍體。
曾經高高在上的夜行神官啊,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死後還憋屈的被人如此對待。
無聲。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何等的羞辱。
“呲!”
又是一聲穿破胸膛的聲音,夜行神官再減一員,依舊是滿是鮮血的被人“掛”在高處,懸屍。
“呲!”
“呲!”
一個接一個。
謝楨嘴角的邪笑,看得人內心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他們也知道謝楨在乾什麼,這是用對方同伴的生命進行逼迫,逼迫那些隱藏暗處者現身。
一個接一個的死去,死去的都是夜行神官啊。
看得讓人膽戰心驚。
無法形容這種如同被人用手抓住心臟的感覺,比如莫扶舟和絕世凶祟那裡,打得地動山搖,但也沒有讓他們覺得有現在他們看到的一幕,讓人沉悶。
邪魔手段不過如此。
但他們卻要依靠謝楨的邪魔手段解決掉暗處的夜行神官,他們才能安全,所以感覺複雜到了極點。
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方法能有用?前不久,夜行神官為了保住他們的秘密,不是連自己的同僚都殺嗎?被殺者還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
一陣沉默,然後有人答道:“對於大羅天這位上仙來說……”
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稱為上仙,這絕對是入了魔啊。
“這些夜行神官都是他的仇人,遲早都是要殺的。”
“所以殺他們有沒有用根本不重要,不過是……不過是順便利用一次。”
那種陰森感,對仙盟的人來說,著實讓人頭皮發麻。
比起仙盟這邊的人的沉默,那些喪服小醜的夜行神官又是一番景象,看著一個個同僚被殺,還不是一起殺,非得一個個在他們麵前擊殺。
他們知道,馬上就該輪到他們了。
突然之間,這些喪服小醜笑了,笑得十分猖狂。
“莫要再做這樣的無用功,我們今日不慎入了你布下的死局,認命便是。”
“是非成敗,本就是這般,何必做這等小人行徑。”
“哈哈,生亦何懼,死亦何懼,我等生在黑夜,探索黑夜,一生都在為迎接光明做準備。”
“能為心中的道而死,死得其所,哈哈哈,自然會有人帶領著與我們誌同道合之人為這世間謀求一條真正的光明的道路。……”
“為道生為道死,死得其所。”聲音彙聚在了一起,最後變成了這麼一句話。
是信仰,一種將他們凝聚在一起的信仰,讓他們無懼生死。
這些夜行神官心智之堅定,看到眾人膛目結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而他們找到了他們心中的道,雖萬死而不悔。
悲壯,慘烈,但從未有一絲一毫的悔意。
高亢之聲,就像要將他們的意誌銘刻在所有人心中,讓所有人看到他們的堅定,不悔,不屈。
其實,他們還真做到了,眾人的表情複雜到了極點,到底是怎樣的他們期待的信仰,居然能讓他們做到如此。
是誘惑嗎?
不可能,作為夜行神官,他們心智之堅定是無法想象的,除非是他們認可的道,沒有什麼能誘惑得了他們。
正在眾人震驚的時候,謝楨冷淡的聲音傳來。
“什麼心中的道,那是你們的。”
“今日,就算你們是活菩薩轉世,功德千秋,也得死在這裡。”
“不過……”謝楨的聲音一提:“不過,我十分好奇,到底是怎麼的一個人,才能讓你們這些夜行神官凝聚在一起,並將他視為你們的希望。”
那些激動的話,雖無畏生死,但在臨死前慷慨激昂的話裡麵,終是指向了一個人呢。
謝楨捕捉到了這一個信息。
不知道是誰,但就是有這麼一個人,他團結了所有的夜行神官,說不定就是他讓夜行神官脫離背叛了他們效忠的仙盟,並讓所有的夜行神官將他視為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夜行神官本是這世上至強的一群人,居然有人能被他們視為唯一的希望,並哪怕失去生命也堅信不疑,這人得是何等的魅力,這世上當真有人能做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