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之前朱祁鈺送過去的,還能禦寒,另外被子也還有一條!
本來之前朱祁鈺送過來很多東西的,但是那些東西,都被瓦剌人搶了去,大家都冷,看他有這麼多被子和衣服,還能放過他!
之前瓦剌人還能尊重他,且願意善待他,可現在,瓦剌人憎恨他,如果不是他說要去打遼東鎮,他們也不會損失這麼大,基本上每家都有戰死的年輕人!
因此,這幾個月,朱祁鎮在這裡是度日如年了!
朱祁鎮坐在那裡,用一根小樹枝挑動著曬乾的牛糞,讓火勢大一些,也讓自己暖和一些!
而且,朱祁鎮的左手大拇指已經沒了,且,左手都在爛,一道道口子,滲出了血跡,右手也是如此,隻是幾根手指還在!
這些都是凍的,每天,朱祁鎮還需要去放羊的,這次是真的要放羊了,之前大部分都是袁彬和哈銘幫著他放,現在,是要他自己去放了!
不放的話,那些瓦剌人真會用鞭子抽打他,抽的身上更疼。
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馬蹄聲,朱祁鎮連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了!
現在他就是冷,愛誰誰,自己都不願打理!
很快,賈玉海挑起帳篷門簾,就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胡須亂糟糟的人,坐在那裡,右手拿著一根樹枝,就盯著火堆!
賈玉海見過朱祁鎮的,之前他是鴻臚寺的官員,且也是進士出身,自然是認識朱祁鎮的!
可如今朱祁鎮這般模樣,也讓賈玉海震驚的不行!
“朱祁鎮?”賈玉海試探的問了一句。
朱祁鎮一聽有人喊自己大名,抬頭一看,發現是明朝的官員,那個憤怒啊,拿著樹枝指著賈玉海道:“你好大的膽子,敢直呼寡人大名!”
賈玉海看朱祁鎮這樣,也不多言,內心其實是歎氣的,不過還是一伸手,另外一個官員,把聖旨遞給了賈玉海。
“朱祁鎮接旨!”賈玉海拿著聖旨,對著朱祁鎮喊道。
朱祁鎮動都不想動,而是冷笑的看著賈玉海!
“朱祁鎮接旨!”賈玉海不由的提高聲音,盯著朱祁鎮喊道。
“有話說,有屁放,這兔崽子又想乾啥?我告訴你,除非讓老子一輩子不回京城,若是回了京城,你看老子揍他不!這個兔崽子,還不來接老子回去,讓老子這裡受罪!你回去問問這個兔崽子,老子什麼地方對不住他?什麼地方?他就這樣對老子?
皇位已經給他了,他還想怎麼樣?趕儘殺絕啊?你告訴他,若是還不放心,你讓他過來殺了我,還有殺了他的那兩個侄兒,你讓他殺,我看他晚上在惡夢不!
這個兔崽子,心中還有我這個兄長麼?送那些東西就行?送過來乾嘛?送過來給他們搶了去?服侍的人,就不知道送幾個過來?老子要自己洗衣做飯,洗漱穿衣!這個兔崽子,彆讓我回去,回去你看我揍他不!”朱祁鎮指著賈玉海,憤怒的喊道!
賈玉海一聽,也是頭皮發麻,現在的朱祁鎮怎麼,怎麼成了一個市井之民了?滿嘴汙穢!
“朱祁鎮接旨!”賈玉海也不敢說什麼,隻能繼續說著這句話。
朱祁鎮一聽,撿起地上一塊曬乾的牛糞,直接朝著賈玉海扔了過去,嘴裡麵罵道:“接你祖宗!你還敢讓老子跪著啊!你讓那個兔崽子過來,你看他敢讓我跪下麼?”
賈玉海他們也是連忙躲著,此刻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大家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看什麼看,放下東西,滾!對了,把好吃的拿出來,快點!”朱祁鎮對著那些人喊道。
賈玉海內心深深歎氣一聲,隻能展開聖旨,開始念著了起來,聖旨主要是有兩層意思,一是對朱祁鎮之前的行為定性,定義為叛國,第二就是朱祁鎮降為庶民,但是並未開除宗室,且,對於朱祁鎮改名,改成朱鎮!
“朱鎮,虧他想得出來,你讓他去問問父皇去,我要不要改名,名字是父皇取的,你讓他去地下問問父皇去,要不要改了我的名,莪就是不改。你讓他來這裡弄死我!”朱祁鎮冷笑的說道!
賈玉海他們還能說什麼?
“叛國,降為庶民,下一步該是廢除太子了吧?這個兔崽子,啥時候變得這麼心狠了?”朱祁鎮坐在那裡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