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遲是被餓醒的。
她昏頭昏腦的從床上掙紮起來,眼前紅晃晃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坐著有一會了,才發現自己頭上罩著塊紅綢,一把抓了下來。
明明上一刻還在和凶獸搏鬥,她原以為那是冰係的蟒蛇,已經用青藤將它牢牢束縛了,正要一刀砍斷它的頭。
想不到這家夥陡然間噴出一個大火球,兜頭把她燒了個正著,竟然是冰火雙係!
再次醒來,她好像還能聞到自己的肉被烤熟的味道。
與此同時,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瘋狂叫囂著。
餓。
好餓。
餓死了。
她環顧一下四周,也不知道在哪裡,四處都是紅彤彤的,床帳是紅色的,窗紙是紅色的,桌布是紅色的,桌上點著的兩支高高的蠟燭也是紅色的,蠟燭後麵還貼著個大紅的“囍”字?
夠荒誕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就這麼穿了過來。
好在床上撒了好多花生蓮子,桌上還有餃子、南瓜餅、甜瓜之類的。
也不管生的,熟的,她全給塞嘴巴裡了,仿佛餓了十天半個月似的。
直到把所有能啃的東西啃完,她感覺自己肚子像個無底洞似的,越吃越餓,怎麼也填不滿。
“餓得這麼狠,這得多久沒吃東西了?”薛青遲喃喃自語。
她站了起來,頭上的釵釵環環早就變得鬆鬆垮垮,她每走一步,頭上就往下掉點東西,走到房門口,幾乎全掉光了。
門外站著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小丫頭見她跑了出來,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二少夫人,您怎麼可以出來?二少敬完酒馬上回來啦!”
說著就要把她扶回拔步床上去,薛青遲站著紋絲不動,對小丫頭隻說了三個字,
“我餓了。”
小丫頭停了下來,看著薛青遲,見她非常認真的樣子,又掉頭往房間裡掃了一眼,滿地狼藉,果皮花生殼散的到處都是。
呀,新娘子一整天沒吃東西吧,都餓成什麼樣子了。
“您等等,我去廚房給您端碗麵過來。”
小丫頭說完,一溜煙跑了。
薛青遲看著房間門口空蕩蕩的院子,連棵樹都沒有,更彆說指望樹上還能摘個果子什麼的,又踱回房間去了。
剛穿過來就嫁了人,堂都拜完了,也不知道夫君長什麼樣,是要偷偷溜走呢還是看看情況再說。
“沒吃飽真是半點力氣也沒有呀,異能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薛青遲歪在羅漢榻上歎道。
屋子裡的家什看著都很新,拔步床,羅漢榻,官帽椅什麼的,也許是為了成親新近置辦的。
沒一會兒,小丫頭捧著一碗雞絲麵回來了。
這是一大碗麵,碗口差不多足球那麼大,然而,薛青遲一筷子一筷子的,小丫頭杜若感覺自己不過眨了眨眼,碗就空了。
吃完,薛青遲把碗遞給了她,“再來一碗。”
杜若隻好又跑了一趟廚房。
等薛青遲終於吃了個八分飽,杜若跑得腿都快斷了,天哪,她終於見識到什麼叫飯桶!
這位二少夫人足足吃了十碗麵!
外麵宴席吃得差不多了,唯有管家福貴感覺少上了一道菜,到廚房一問,準備好的雞絲麵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