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遲感覺她看到了一隻大灰狼搖著大尾巴求撫摸呢,笑道,“嗯,太二很棒。什麼時候學會多寶塔碑了?”
“前幾天學會的。不止多寶塔碑,我還會曹全碑、禮器碑、張遷碑、孔子廟堂碑……沒練完的也很多。”
周承元給太二安排的書法入門要臨摹的碑帖,就有三四十個,太二一大早起來就得練字。
虧得他常年捕獵,又習了體術,手腕靈活,記性又好,悟性又高,所以短短時間把各個碑文的特點都記牢了,寫起來也有模有樣,雖然離高手還遠著呢,糊弄糊弄東來鎮這個小地方的學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你得好好學習,以後要寫得更好。”薛青遲鼓勵道,她也跟著練字的,不過進展遠遠不如太二,權當修身養性了。
“嗯!一定好好練。”太二對讀書習字的興趣從未如此濃厚,畢竟,今天要是他不會寫字,就要被孫子越那樣的人給比下去了,指不定還怎麼糾纏他們、垂涎娘子呢。
學問和武力一樣,都可以保護娘子。
太二心中愈發清晰和堅定。
周承元要是知道這麼容易就能激發太二的學習**,準得捶胸頓足,他苦口婆心天天勸,拿著尺子天天罰,太二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學。
這一扯上薛青遲,得了,完全倒過來,太二恨不得三更半夜起來讀書習字,最好十天半個月把所有書給念完。
可惜周承元並不知道。
隻是這次之後,太二愈發勤學苦讀,他還以為是自己教導有方,太二終於找到讀書的樂趣,開始奮發圖強了。
此乃後話。
還沒回到家中,半路竟然碰見杜若那小丫頭,徘徊在路邊,轉著圈,像是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杜若,你怎麼在這裡?”薛青遲停下來問道。
杜若見到薛青遲,感覺像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抽噎著回道,“二少夫人,我被老夫人辭退了,然後,然後又找不到其他活乾,我爹娘嫌我在家浪費糧食,要把我賣到府城給大戶人家當丫鬟,我不想被賣掉,嗚嗚嗚嗚”
薛青遲見她哭得可憐,掏了手帕遞給她擦眼淚,問道,“你不是老夫人買來廖家的嗎?怎麼還會辭退?”
杜若邊哭邊道,“不,我不是廖家買的,是他們招的,每個月都給工錢,不用賣身。”
“為什麼好端端辭了你?”薛青遲問道。
“老夫人說二少爺二少夫人都不在家裡住了,你們的院子也不需要人伺候了,就把我辭了。”杜若可憐兮兮地看著薛青遲。
實際上是任氏遷怒杜若,覺得要不是杜若知情不報,讓太二和薛青遲把房子都蓋好了也沒透個消息,搞得她那麼被動,不得不答應兩人搬出來。
太二和薛青遲搬出來了,她想發脾氣,隻好找上杜若,一氣之下乾脆辭掉了。
雖然廖家的差事也是伺候人的差事,可是二少爺和二少夫人從不打罵下人,有補湯還會給她喝,杜若心裡還是很滿足的,沒了這份工,她不知道何去何從。
“二少爺,二少夫人,聽說你們開了飯館,要不要招人,我很能乾的,不會也可以很快學會,你們雇我好不好?”小丫頭一臉懇求看著兩人。
薛青遲考慮了幾秒鐘,答應了,“一個月隻有十兩銀子,你乾不乾?”
杜若猛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在廖家每個月才一兩銀子,你們不用給我這麼多的。”
“那就先乾著吧,要是我們賺不到錢,付不了那麼多,再說吧。你每天白天過來乾活就好了,可以晚上回家。”薛青遲道。
“太好了,謝謝二少夫人,謝謝二少爺。”杜若激動不已,連連道謝後才離去。
杜若走後,太二有點失落道,“都怪我沒想到,應該給娘子多招幾個下人的,不用娘子那麼辛苦。”
薛青遲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們家又不缺人,我們兩個人過挺好的,乾嘛要那麼多人伺候,這不是老先生也住進來了嗎,招個人幫忙洗洗衣服,打掃房間也好,免得他說我們不尊師重道。”
“噢噢,是這樣嗎?娘子不怪我就好,我也想隻有我們兩個人。”太二心想,很多時候連老先生都是多餘的,總是打擾他和娘子清晨安眠。
兩人笑笑鬨鬨繼續回家,完全沒想到家裡還有個“驚喜”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