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這籃子莢果了嗎?說是要你把它帶回東家去,保證他們做來吃就好。”杜母哭的稍微消停了點,解釋道。
不說杜若還沒留意到桌上有一籃莢果,綠綠的,圓圓的,比手指長一些,有點像辣椒,但更像她在東家見到過的秋葵。
薛青遲在鎮上買了許多種子隨便種著,其中就有秋葵,因為秋葵的高營養,她擴種了不少,平日沒少讓太二做來吃。偶爾還讓杜若帶些回家給家人吃。
因此杜父杜母對秋葵也不陌生。
“這是秋葵?”杜若看著有點像,但又不是特彆肯定,似乎秋葵的棱角還要鮮明些,“就帶一籃子秋葵給東家吃,弟弟就能回來?一籃秋葵有什麼涵義?”
杜父杜母哪裡知道,他們隻關心兒子回不回得來,管不了那麼多。
“你照著做不就行了,要偷偷地做,明天把這些混在東家要吃的秋葵裡邊就行了。”杜母叮囑道。
杜若哪裡敢隨便把來曆不明的東西混到東家的菜裡頭,她皺著眉頭道,“娘,我們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不如先好好找找,看弟弟被藏在哪裡了。”
杜母臉色一變,又嚎啕大哭起來,“你以為我們沒找過嗎?!回來一發現你弟弟不見了,我們從村頭找到村尾,找了十幾遍,又跑到鎮上找了好幾圈,飯沒吃,水也沒喝一口,人都快急瘋了!”
“小若,家裡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怎麼會讓你幫這個忙?爹娘難道不知道做人要本分,給人做下人更要本分,哪裡能乾這麼出格的事,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嘛。”杜母淚眼婆娑地看著杜若。
杜若仍在猶豫,雖然她平時有點笨拙,一點也不聰明,但她還是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如果這籃子秋葵沒有問題,人家至於要拿她弟弟威脅他們全家,要她換給東家吃?
吃了會怎麼樣?
杜若沒法想象。
她想勸她娘冷靜下來,再想想辦法,還有官府呢,也許報案也能把人揪出來。
杜母見她沒有心軟,嚎得更厲害了,“小若,你是不是在記恨你弟弟,所以不想救他回來?我就知道,你還在怨恨上次被廖家辭了,我們說要賣了你拿錢給你弟弟讀書的事,是不是?!”
杜若百口莫辯,“娘,您這都扯到哪裡去了,小磊不見了我也很著急,這不是在想辦法嗎?不如我們到官府報案吧。”
杜母臉色驚恐起來,“報案?報什麼案?人家說了,隻要我們敢報案立刻撕票,再也彆想見到小磊。你想報案,還是想你弟弟死啊?那是你親弟弟啊,就算爹娘對不起你,你弟弟他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你的,你就幫一下忙,救救他好不好?娘求你了!”
說著,杜母雙腿一彎,就要跪下來。
杜若瞬間飆淚,把杜母扶住,阻止她下跪,“娘,您彆這樣,彆著急好不好,我們可以好好想想辦法。”
杜母把頭埋在杜若肩頭,噴湧而出的淚水打濕了杜若肩上的衣服,“還有什麼辦法,不就是給你們東家送一籃子菜吃,你看這麼新鮮這麼綠的秋葵,能有什麼問題?說不定人家也隻是不知道怎麼送禮才好,所以才借咱們的手。”
杜父也不再沉默,開口道,“要真是你東家吃出什麼問題,我們杜家一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償還他們。”
杜若見她爹眼眶也紅紅的,這是在強忍著淚水呢,她一時心軟,心想,“還有什麼辦法?也許這秋葵真的沒什麼問題。”
“好吧,我照做就是了,你們彆哭了。”她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次日一早,杜若一如既往地洗漱吃過早飯後準備去東家乾活。
和以往不同的是,平日她爹娘這會還未起床,如今卻齊刷刷地杵在門口,手裡拎著那籃子莢果,看著杜若,目光裡滿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