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好大的口氣。
幾位公子被薛青遲這番話驚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說的是什麼禦廚做的大餐,而不是藏在深山裡的一個野店。
如今的深山野店都這麼浮誇了嗎?
隨隨便便就敢叫價一千兩一頓,肯定是見他們這群人衣著華麗,看著是富貴人家子弟,所以獅子大開口,把他們當肥羊宰。
他們昨天住在東來鎮最好的客棧,吃的最好的酒樓,所有人加起來也花不了一百兩銀子。
當他們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饅頭包子都不曉得多少錢一個的紈絝子弟呢。
雖然他們也確實算紈絝,不過也不是那麼好坑的。
見這些人光站著也沒發表個意見,薛青遲皺了皺眉:“要是不吃飯就走吧,我們有事出門沒空奉陪。”
說完也不用她使什麼眼色,太二心領神會地去關大門。
陸元琪怎麼能放過自己心儀神往之人,暗自猜測他和這個村姑什麼關係,明顯兩人認識。
她開口道:“將近中午了,大家一起吃頓飯吧,我請客。”
這下幾位年輕公子也不亂說話了,他們不是吃不起,而是覺得太坑人,不過既然正主都決定挨宰,他們還能說什麼。
一行人來到餐廳,侍女拿帕子把椅子反複擦了好幾遍,陸元琪才一臉嫌棄地坐下,環顧四周,見角落裡擺著幾盆不知道是什麼的蘭草,頓時感覺一點看頭都沒有。
牆上掛的幾幅小畫還過得去,那是太二練習作畫畫的果子,柿子、芭蕉、枇杷、櫻桃之類的,薛青遲覺得好看,簡單裝了框掛到牆上,增色不少。
方才那藍衣公子掃了幾眼牆角的蘭花草,湊近其中一盆仔細一看,驚叫起來:“哎,你們看,這是不是我們這次要找的蓮瓣蘭?”
其餘幾人聽到都吃了一驚,圍了過來,議論紛紛。
“這花瓣看著確實像蓮花。”
“但是是白色的。”
“上次王爺獻給太後壽誕的是金色的蓮瓣蘭吧,這白色的會是嗎?”
“不是非常確定。”
陸元琪沒碰端上來的茶水,朝那幾位公子說了句,“沒看這滿屋子都是這種草,蓮瓣蘭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要是隨便都能碰到,我們還用特地來山裡找?”
那幾個人才坐回了原來位置,異口同聲道:“還是郡主說的有道理。”
陸元琪正是鎮南王陸世良的獨女,及笄時被聖上冊封為康怡郡主,一直被鎮南王視若掌上明珠。
整個西南再也找不出比她地位更尊貴的女子,陸元琪一早習慣了身邊環繞著各色恭維奉承之人。
陸世良的壽辰快到了,陸元琪為表孝心,決定親自到深山尋找蓮瓣蘭為父賀壽。
前幾年正是有人從大青山意外尋獲蓮瓣蘭,獻給了鎮南王,鎮南王又獻給了太後,天下人才知道蓮瓣蘭並非傳說,而是確有其物。
而且一如古籍所述,姿態優美,花色動人,惹人喜愛,剛一現世便榮登天下蘭花榜首。
陸世良非常喜愛那盆蘭花,但當時他得到蓮瓣蘭的消息已傳了出去,又恰逢太後壽誕,沒有比這更適合的禮物,唯有忍痛割愛送了出去。
陸元琪知道父王心思,一門心思尋找蓮瓣蘭,這才集合了幾個府城貴公子,一道來大青山尋找蘭草。
這群貴公子又以白衣公子和藍衣公子為首。白衣公子叫杜如風,藍衣公子叫鐘天意。
沒想到他們那麼沒見識。
辛苦尋覓也未必能有機緣碰到的蓮瓣蘭會在這裡隨便擺著?
笑話。
陸元琪看都不看,就知道不過是些山中野物,肯定是隨隨便便種的,這窮酸屋子配破花爛草,倒也堪稱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