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二一行人神色淡然、步履從容地走在滿麵愁苦、痛哭流涕的人群裡,猶如鶴立雞群一般,十分顯眼。
薛青遲懷裡抱著小鬆鼠糖果,太二手裡拎著行李,周承元和嚴於華兩位老人家懷裡各抱著兩盆蓮瓣蘭,身後的兩個隨從和杜若則提著包裹。
要說天下愛蘭如命之人,除了周承元估計也沒誰了。
明知道山洪要來,趕著逃命,他沒怎麼在意那些身外之物,甚至,連他大老遠帶來大青山的古籍,也隻是挑了極其在意的十來本讓嚴於華的隨從帶上。
相反,他第一時間跑到餐廳,抱起蓮瓣蘭,一個人最多抱兩盆,還有兩盆他塞給了嚴於華,非要嚴於華好好照料照料。
到了鎮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側目,議論紛紛:誰家逃命不是帶著金銀珠寶,再不濟也帶糧食牲畜之類,可這兩人居然抱著兩盆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周承元心裡抱憾不已,這才搶救出了四盆蓮瓣蘭,那四合院地上還有十幾棵呢,都是不同品種的啊,世間哪裡還能同時見到那麼多的蓮瓣蘭?不說千金難換,萬金也難換啊。
全被這場洪水給毀了。
薛青遲麵色有點蒼白,感覺腹中空得能塞下一頭牛。
來東來鎮路上,為了避免洪水太快趕上他們和青山村那些人,她和太二走在最後,悄悄用異能催發路兩邊的植物設置了不少路障,希望多多少少能擋一擋。
異能用得越多,消耗越多,餓得越厲害。
“太二,我餓了。”薛青遲有氣無力地對太二道。
太二心疼地看著她,摸摸她的頭,安慰道:“這裡有家客棧,我借一下廚房給你做飯吃。”
這家客棧正是陸元琪一行人住宿的天緣酒樓。
掌櫃的聽說太二要購買食材,還要借用廚房做飯,頓時麵有難色:“要是平日你要這麼多食材倒沒什麼問題,不過如今東來鎮被洪水圍困,也不知道哪天水位才退,就算退了,恐怕田地家畜都給淹了,我這酒樓一時半會也補不了貨,店裡還住著府城來的一幫貴客,總不能讓他們沒東西吃。”
說話間,在樓上看到太二和薛青遲便走下來的杜如風等人也來到一旁,杜如風得意洋洋地笑道:“怎麼,想吃飯?求我呀,看在你救過我們一命的份上,也不是不能讓你做飯,不過這幾天你得免費給我們當廚子。”
太二見著他們幾個,微微一笑:“如今回到客棧,你們身上有銀子了吧?是不是該把買命錢給付了?”
眾位公子一聽,尷尬不已,他們出門之時身上也是帶了點銀子的,隻是一路吃吃喝喝,又愛擺闊氣,什麼都要最好的,如今花得每人隻剩幾百兩銀子。一時半會,沒法拿出那麼大一筆錢。
杜如風翻了個白眼:“你還真索要銀兩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是英雄真本色,見著人就要什麼買命錢,你這是土匪還是山匪?”
太二壓根沒想當什麼英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你們給不出錢,這店裡的食材就都歸我。”
杜如風聞言大怒,正要發作,卻被鐘天意按住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鐘天意開口道:“我們也不知道還要住幾天,你把食材都拿走了,我們吃什麼?”
“這裡又不止一家酒樓,你們想吃飯去彆家。”周承元忍不住開口,他對眼前這些小崽子沒什麼好感,對救命恩人還這麼個態度,真是道德淪喪。
鐘天意望向這位老人家,發現他懷裡還抱著兩盆蘭草,正是他在薛太私廚吃飯時留意過,還誤以為是蓮瓣蘭那兩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