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明白過來,不把薛青遲乾掉,太二是絕對不會看得到她的。
一旁的侍女眼睜睜看著自家郡主又撕碎了一條手帕,心中心疼不已,這帶出來的帕子沒幾條了,真經不起郡主一天撕上好幾條的。
杜如風等人見等不來太二親手做的飯菜,隻好吃掌櫃讓大廚做的一桌菜,就著彆人家飯菜的香味,味同嚼蠟地吃著小鎮大廚平淡無奇的手藝,心塞得不行。
天緣酒樓裡的這些人好歹吃了個飽飯,然而東來鎮上逃難過來的山民就沒有那麼好福氣了。
機靈的逃亡之時還知道帶上點乾糧,如今能填填肚子,那些慌亂得什麼都顧不上,最多也就把家裡那點錢財帶出來的人,可就為難了。
光出不進,小鎮上的所有吃食店鋪全都瘋狂漲價,最低也漲了十倍,高的二三十倍,一百倍都有。
甚至有的店家還不願意開張,畢竟不知道洪水會圍困幾天,做了生意賣光東西,自己反而沒飯吃,那怎麼行。
有些餓狠了,不給買那就搶,才不過半日過去,亂象就開始了,一旦有人打砸搶開了頭,便仿佛水裡砸下一顆石子,波紋蕩漾開去,一池水都不得安寧。
有吃的,藏著掖著躲著,怕被人搶了去;沒吃的,去買去偷去搶。在生死存亡麵前,再慷慨的山民也變得吝嗇無比。
鄉長帶了人倒是想維持好鎮上秩序,但是那麼多人,談何容易,隻要發生一場小動亂,周圍就擠滿了人,鄉長的人想靠近都難。
太二和薛青遲仗著杜如風一行人欠了銀子,也住在天緣酒樓,一切賬單都由他們買單。
然而,哪怕天緣酒樓再大,米麵糧油雖然十天半個月都不會缺,瓜果蔬菜魚肉蛋之類的生鮮卻快沒了。生鮮因為容易腐爛的緣故,平日備貨就少,一般每日到集市采購或者有專門的訂購渠道送過來。
可如今,一切都空了。
暴雨仍然一場接著一場,完全不見消停,東來鎮撐了幾天,也撐不住了。
望著窗外仿佛永遠用不著歇氣的雨,周承元憂心忡忡:“東來鎮前幾天雖然亂,還不曾出現傷亡,再等下去,小動亂就會變成暴亂了,為了存活下去,人性不得不讓位於本能,到時候,就是大暴亂了。
太二也皺起了眉頭,因為食物有限,薛青遲沒法再像以前那樣大魚大肉想吃多少有多少,隻是勉強吃個五分之一飽,反正不用異能,維持基本體能消耗還是可以的。
“不如,我們去府城吧。”太二終於下定決心。
“東來鎮周圍的路不是都給淹了?還怎麼去府城?”嚴於華問道。
“鎮子附近有一大片竹林,砍來做竹筏,劃水去府城,到了有路的地方再上岸就可以了。”
太二想起上次去燕來鎮看到港口不止有大船,還有些漁民的小竹筏,也能在江上往來,說道:“我可以去砍竹子。”
“為今之計,也隻好如此了。”周承元歎了口氣,沒想到流年不利,西南如今遇上洪災,久而不退,怕是民生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