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個隨時有能力乾點什麼,摘了他們腦袋都不是事兒的人,他們沒辦法鎮定。
山匪們尷尬地擠出一坨笑容堆到臉上,紛紛恭維道:“大俠您也在啊,方才我們是真的想幫忙的,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滾!”太二隻給了他們一個字。
“好好,滾滾滾,馬上滾,立刻滾。”
一聽可以滾了,這群人立刻竄進周圍的人群中,三兩下跑得沒蹤沒影。
圍觀的人們納悶了,還以為會是一出凶殘山匪暴打年輕公子的戲碼,結果這個走出來的公子好像比山匪還要凶殘?不然那群匪徒怎麼看到他臉色就變了,還逃得跟被人追殺似的。
是以山匪跑了之後,雖然仍有人眼饞那堆竹子,卻沒人輕舉妄動。
嚴於華兩個隨從上前幫忙,不到一刻鐘,三人把竹子修掉枝葉,每張竹筏用了十五根竹子,做好了三張竹筏,還剩下三根竹子,剛好當撐筏子的竹篙。
一張竹筏坐十個人綽綽有餘,薛太私廚的人占一張竹筏,府城那幫公子小姐侍女占了兩張竹筏。一行人準備就緒,就要登上竹筏,劃水而去。
在這個節骨眼上,圍在水邊的人群裡突然衝出來一個懷抱嬰孩的老婆子,她抱著孩子“噗通”跪在地上,乞求道:“可不可以載我們一程,我家小孫子得了肺炎,鎮上的大夫說藥不夠,治不了,再拖下去孩子就撐不住了,求求你們帶上我們吧,我給你們磕頭都行。”
說著,她把孩子放在一邊,狠狠地磕起頭來,沒幾下額頭都擦出血來了。
急著離開東來鎮的不止老婆子祖孫兩人,還有很多人。
他們有樣學樣,也都給太二和薛青遲一行人下跪磕頭。
太二和薛青遲這幾人看著這一幕,再也挪不動腳步,心裡有點泛酸,他們並不是官府的人,沒有拯救百姓的義務,但他們若是有這份能力幫忙,又如何能隻顧著自己逃亡,不在乎他人的生死?
在末世時,麵對層出不窮的喪屍和凶獸,人類之間不管有多少齷蹉、算計,也都會齊心協力,並肩作戰。
正是有這樣的覺悟,人類即使遭遇無數天災**,也能一代代薪火相傳,繁衍至今。
她貼近太二耳邊問道:“那片竹子都砍了有多少?”
太二被她說話時吹在耳廓的氣息弄得癢癢的,心裡也有點癢癢的。
“還有好幾百棵吧,挺大一片。”他回道,聲音有點喑啞。
“多砍一些回來吧,讓他們自己做成筏子,想走也可以走。”薛青遲也隻能幫他們到這裡了。
“你親一下我耳朵,我就去。”太二突然說道。
啊?薛青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都什麼時候,這家夥是在撒嬌要糖嗎?
她看到太二耳垂都紅了,雙眼直視前方,也沒看她,靜靜地等著她的回應,她隻好踮起腳,在他耳廓上貼了一下,“好了吧,趕緊去!”
太二這才應了,把嚴於華的兩個隨從都叫上,三人撐著竹筏往那片竹林而去。
杜如風見他們似乎打算幫這群耍賴要跟上的百姓,不由抱怨道:“我們可是要花五千兩銀子買一張竹筏,這幫窮鬼一分銀子都不出,隨便求幾句,也能有筏子啊……”
鐘天意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你要能跪下來給他磕頭,估計他也不收你錢。”
杜如風差點沒跳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誰特麼會跪他?死都不會!”
中二少年無意中立了個大旗。
“那不就結了,有什麼好心裡不平衡的。”鐘天意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