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遲的五感能附到草藤上,不過水下黑乎乎的,她隻能把觸覺附上去,察覺到附近有活物經過,就驅使藤蔓纏繞上去,沒一會兒,就讓她逮到了一條大魚。
猛的一提,提上來一條鰣魚,摔在竹排上,嚴於華趕緊捉住了,周承元也不由驚訝道:“哎呀,是貢魚啊。”
《本草綱目》記載:“鰣出江東,今江中皆有,而江東獨盛,故官府以充禦貢。”
鰣魚自古以來就是貢品,通天江特產,除了江邊的人家偶爾能捕捉到,官船要是抓到那都是小心翼翼養起來進貢的,周承元也沒吃過幾次。
沒想到一場洪水,鰣魚都從通天江跟著過來了。
許是運氣好,薛青遲一連逮了十來條鰣魚,還有一條肥胖的鱤絲,鱗片閃著金光,豎起來比杜若還要高,胖的需要兩三個人才能抱起來。
“可算夠吃了。”薛青遲這才罷了手。
跟在太二筏子後麵的杜如風等人早就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看看,看看,這又是哪一出話本裡的故事?隨便撿根草藤也能釣起來那麼多條魚,還有那麼肥那麼大的!
難道洪水裡這些魚都餓昏了頭,見著草藤便撲上去咬?
杜如風看得眼都紅了,他也從水裡撈了一根草藤,學著薛青遲的樣子綁了塊餅子上去,甩到水裡。
然而,他並沒有察覺到半分動靜,每每提起來一看,餅子沒了,魚也沒見著。
“莫非那些魚都是雄魚?見著美人就跟上來,見著我這樣的俊男,就跑了?還是說,我才是沉魚落雁的那個?”
杜如風一個人嘰裡咕嚕的,除了他旁邊的鐘天意沒人聽懂他在瞎嘮叨些什麼。
鐘天意簡直被他蠢笑了,“真是呆子,誰家釣魚一根草藤就能釣上來,指不定用了什麼秘藥,你依葫蘆畫瓢哪能行?”
杜如風不服氣,釣了大半天,一無所獲。
等到午間,他們這兩個筏子的人啃著難吃的乾糧的時候,對麵太二那筏子的人可有滋有味了。
換了嚴老將軍撐船,太二把魚乾淨利落收拾了,用水囊裡的水衝了下,抹上攜帶的獨家特製燒烤調料,路過林子時又砍了些被淋濕的乾木頭,雖然不好點燃,不過也不是不能點燃,費點時間,還是能生火的。
多墊了幾層,也不怕燒到筏子。
就這麼在筏子上烤起魚來。
那香味,聞到的人都恨不得把魚搶過來,當初薛青遲都能覺得吃了太二的燒烤死了都值了,更何況後麵這群對美食認知還比不上薛青遲的貴公子。
嚴於華的兩個隨從還是沾薛青遲的光才有機會嘗到太二的手藝,如今也一人分了一條魚,把那兩條筏子的人看得不斷咽口水。
兩個隨從頓時拎著魚往筏子尾端走得更遠了些。
他們才一條魚!
用再饑渴的眼神看著他們都彆指望分一丁點!
他們也不顧魚刺多,狼吞虎咽吃起來,確實美味,食之難忘,好吃得讓人幾乎感動落淚。
分完了鰣魚,鱤絲也烤熟了,太二把最鮮嫩的部分切下來給薛青遲,薛青遲手裡還捧著啃到一半的鰣魚呢,空不出手來,太二乾脆削成一小塊一小塊,親自喂給薛青遲吃。
兩人的親密互動直接把後麵筏子跟著的陸元琪看得眼都紅了,這村姑,憑什麼理所當然的享受太二的照顧!要喂也應該喂給她吃。
筏子突然顛簸了一下,陸元琪差點被顛出筏子,原來是路過亂石帶了,筏子底下時不時會撞到石頭尖。她回過神來,看到前方有幾塊巨石,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