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不是女子。
不用擔心被禍害。
不過廖榮的心也沒放下多久,在客院住著,他偶爾也會到寺裡轉轉,那天正在天王殿看大佛,他突然又聽到粗嗓子和細嗓子的聲音響起,猛地回頭一看,見兩個僧人簇擁著穿著一身袈裟的方丈走了進來。
他趕緊跪倒在蒲團上,拜倒在地,裝作磕頭的香客,大氣也不敢出。
幸而那三人也隻是清理了功德箱,便離開了。
廖榮這下子更愕然了,沒想到那粗嗓子和細嗓子竟然是僧人,還和方丈走在一起,在寺中的地位想必也低不到哪去。
這豈不是意味著那些女子都是被這些僧人所害?
越想越毛骨悚然,廖榮簡直沒膽子深思下去,怪不得玲瓏寺建了這麼多年,失蹤了那麼多人,官府也查了那麼久,總是不了了之。
怎麼可能查明白,全是寺裡的僧人所為,指不定官府也勾結在一起。
而且這些人下手也有分寸,聽那番話,世家小姐他們是輕易不動的,吃虧的都是平民女子,隻要世家不追究,就不是什麼大事。人販子那麼多,失蹤的女子又不止來上香才有,誰會懷疑這是個藏汙納垢之地?
廖榮覺得自己也算長了見識,人性之醜陋,真是無處不在啊。
對比起來,他也算是正人君子了,除了對薛青遲動過邪念,也沒做過什麼壞事。
然而就這樣,老天爺還讓他家破人亡,孤苦伶仃,流落至此。
何其眼瞎,何其不公!
這些寺裡為非作歹的僧人都能好好活著,他廖榮憑什麼要受苦受難!
廖榮心中氣憤不已,在客院住著每天飽受煎熬,一方麵,擔心這裡太過危險,繼續住下去萬一不小心撞破點什麼,自己小命危矣;另一方麵,又不知道該去向何方,老太太那天沒在廖家,也許還活著,但是他要到哪裡去找?
不過,大概他心裡整日咒罵老天爺還是有點效果的,這就把太二和薛青遲給他送來了。
傍晚是僧人做晚課的時間,廖榮到法堂外候著,等他們念完經散了,見粗嗓子和細嗓子說著話走出來,他走上前攔住兩人。
“不知兩位大師如何稱呼?”廖榮問道。
“貧僧了圓。”粗嗓子答道。
“貧僧了智。”細嗓子答道。
“見過了圓大師和了智大師,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兩位大師,不知道可否移步談一談?”廖榮問道。
了圓了智互相看了看,點頭答應了。
找了一處空置的廂房,廖榮便吐起苦水,說自己的娘子如何年輕,如何貌美,如何誘人,以至於他們剛成親不久,他的弟弟就看上了他的娘子,對他娘子下手,他發現了之後,阻攔弟弟,結果反而被打成重傷,後來洪水來臨,弟弟拽著他娘子跑了,他爬到木桶裡,順水漂流,幸好漂到西城山,撿回了一條命。
“兩位大師,你們說,還有誰的遭遇能比我更淒慘!
就因為娘子長得好看點,連弟弟都不顧倫理,公然出手搶奪,我被打得差點連命都沒了,現在也隻能勉強拖著傷腿走路,也不知道這傷什麼時候才能好。
他們還把我拋下,讓我自生自滅,我真是,恨不得爹娘隻生了我一個!”
廖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