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圓了智對下藥這事駕輕就熟,從來沒有哪個被他們盯上的女子逃得掉。
客院房間裡的許多物品日常都是熏過秘藥的,譬如筆墨紙硯瓶花炭火枕頭,隻要住在客院,身上多多少少沾到秘藥。
秘藥本身並不會發揮任何作用。
但是,隻要碰上藥引,就能讓人立刻入夢,在夢裡與自己心儀之人恩愛糾纏,所以中了藥的女子完全不會掙紮反抗,都是投懷送抱,配合得不得了。
世間女子,哪怕沒有相愛之人,誰還沒個夢中情人,現實中求而不得,若能夢中相會,有誰會拒絕?
這個秘藥,便叫做“如夢令”。
這是那位特地研發的,至今未有抗拒得了的女子。
是夜,經過白日翻船入水漂流的消耗,薛青遲難免有點疲乏,與杜若早早歇下了。
三更半夜,月黑風高,正是作案好時機。
一道胖乎乎的身影悄悄溜進了女客借宿的西院,來到薛青遲的房門前麵,取出個細管子,戳破窗戶紙,朝裡麵吹了些煙霧。
不多時,裡邊便傳出一些曖昧的聲音,外麵兩人便知道事情成了。
木係異能並不是萬能的,薛青遲中招了。
上一回任氏和廖榮下的迷藥失敗,不代表所有藥物都對她無效。
散布在房間各處的秘藥遇到藥引子,猶如乾柴遇上烈火,瞬間發揮作用。
薛青遲夢見她和太二又來到了那個扔石頭會下雨的神湖邊上。
湖邊金色的草坡看起來像柔軟的毯子一樣,熱鬨地開著星星點點的野花,讓人恨不得躺到上麵滾一滾。
太二眼眸幽深地看著她,聲音不像以往那般清潤:“我們來滾草坡吧。”
薛青遲羞澀地點了點頭,兩人在草坡上幕天席地,不知道碾碎了多少野花,也不知道砸壞了多少蟲子,小鹿們遠遠看著,仿佛都害羞了,不敢到湖邊喝水。
雲收雨歇後,薛青遲看著清澈見底,湖底鋪滿白石的神湖,對太二說:“身上黏糊糊的,我們洗個澡吧。”
洗著洗著,湖裡突然竄出一條巨蟒,和薛青遲前世殺死過的那條一模一樣。
巨蟒張開大口,吐出一團火焰,往太二身上噴去。
薛青遲心神巨震,目呲欲裂,大聲驚呼:“不要!!!”
然後猛地一睜眼,醒了過來,察覺到黑暗裡有什麼朝她伸了過來,她迅速抓住一扭,直接把那東西掰斷了。
“啊!我的手!”
一道粗得跟砂礫磨過的嗓子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
有外人!
薛青遲迅速反應過來,翻身起床,在案桌上摸到火折子,點燃香燭,房間驟然大亮,一個穿著玄色海青僧服圓頭圓腦的僧人正在她床前捂著左手跳腳痛呼。
了圓見房裡燈亮了,驚詫萬分地看著薛青遲,顧不得骨折疼痛,質問道:“你怎麼會那麼快清醒過來?”
薛青遲此刻已把自己的外衣穿上,收拾妥當,冷笑一聲:“我倒是想問問大師,三更半夜闖到女客的房間裡是要乾什麼?”
所謂樓上看山,城頭看雪,舟中看霞,月下看才子,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了圓不愧是淫邪之人,看到薛青遲在朦朧燈火下,露出姣好的麵容,便顧不得斷手疼痛難忍,露出猥瑣的笑容,“乾什麼?當然是乾小娘子你。”
說罷,便如獅子搏兔一般,全力朝薛青遲猛撲過來。
薛青遲體術再不濟,也不是他這樣除了一身肥肉沒點武藝的淫僧可比,抬腳往他膝蓋處踢了兩腳,了圓登時跪下,“哢嚓”一聲,也不知道是地磚裂了還是他膝蓋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