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鐘天香終於跑進會場,來到她旁邊的空位坐下,她才放心下來,質問道:“放好了嗎?怎麼她都進場了你還沒過來?”
鐘天香向來恬靜淡然的臉差點掛不住,她特彆不想回想這件事,點頭道:“放好了,趁她去淨房的時候放的。”
之所以這麼晚才進場,是因為她去洗手了,哪怕隻是隔著袋子把那條蛇丟進花瓶,她也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無論衝洗多少遍,都覺得手上黏黏的。
“那就好,我們等著看笑話吧。”陸元琪心裡總算高興起來。
表演開始後,眾人聽著悠揚委婉的琴音,品著清香潤滑的抹茶,看著逐漸成型的插花,沉浸其中,心平氣靜,幾可悟道。
薛青遲用的花器是個細頸闊肚的青瓷瓶,花材用了常見的大型蓮花,既有含苞未放的花骨朵,也有花開將半的花蕾,還有徹底綻放風華的花朵,另外還有剛結不久的蓮蓬和半卷的蓮葉,以及點綴用的水蓼。
她插第一支花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花瓶裡除了水還有其他東西,用異能感受了一下,發現竟然是條蛇,這條蛇蜷曲著,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
頓時笑了笑,也不知道這次又是誰在打她主意,看來上次崔文玉的下場並沒有讓她們吸取教訓,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煩,真不知道她哪裡招惹她們了,明明她在清園學堂那麼低調。
薛青遲仔細留意了下那條蛇,心中暗笑,這次玩得這麼大,對方可要輸得起才好。
等到幾個彈琴的人輪流表演完畢,茶也品過了,花也插好了,所有插花都被放到廳堂各處分散著的高幾上擺著,供眾人欣賞。
隨後便是香道,現場調一道香出來,同樣會放置在大廳不同角落,焚香供眾人品聞。
香道表演結束之後,趁著眾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四散觀賞花藝及品鑒香氣之時,鐘天香借著幫忙安置焚香的名義,把一個香爐放到了薛青遲的插花高幾旁邊的矮幾上,並迅速揭開蓋子,把誘香丸丟進了香爐。
借著其他香氣的遮掩,沒有人察覺到多出來的香氣有什麼不對,隻以為是那道香原有的氣味。
薛青遲在插花表演結束後,坐到了前排,暗中卻一直留意著花瓶那邊的動靜,鐘天香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被薛青遲看在眼裡。
她的插花配色柔和鮮豔,用的又是夏日典型花材,加上簡潔雅致的青瓷瓶,看上去清涼舒爽,賞心悅目,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賞,甚至還有人湊上去嗅了嗅開得正好的蓮花。
陸元琪看著這一幕,心裡歡快不已,握緊拳頭,無聲叫道:“快出來呀,咬他們呀。”
可惜這份心情似乎無法傳達給青瓷瓶裡那條蛇,眼看眾人手裡的芙蕖都快投完了,才藝展就要宣告結束,進入遊園環節了,那條蛇半點動靜都沒鬨出來。
她鬱悶不已,沒道理呀,她站得那麼遠,都能聞到誘香丸的味道,沒道理那條蛇聞了沒醒過來。
難道給水淹死了?好像蛇在水裡不能久待?沒想到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茬。
她推了推鐘天香,催她道:“你去看看那條蛇,是不是淹死了?”
鐘天香驚恐地看著她,“不,我不敢去,要是那條蛇突然爬出來怎麼辦?”
“你不去難道我去嗎?你又不是不知道薛青遲看我不順眼,我要是過去,她肯定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