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沒來得及接生完第二個孩子,便給殺死了。劍蘭放下匕首,拿起剪刀,剪斷了臍帶,擦乾孩子身上的血跡,裹上尿布。
這個孩子不僅身子弱的跟奶貓一樣,還連個哭聲都沒有,要不是探了探鼻下尚有氣息,劍蘭都以為這是個死嬰。
等胎盤流了出來,劍蘭想要收拾臟亂的床榻,趙蓮蓉擺了擺手,“先彆忙活這個。把那個孩子給我看看。”
劍蘭把孩子抱到她旁邊,趙蓮蓉看了一眼,這個孩子雖然小了點,麵容和太一卻是一模一樣。她摸了摸孩子的頭,自言自語道:
“我盼了十年,你們為什麼不能一個一個來找我,要一下子來找我呢?”
“現在怎麼辦?你成了不應該存在的了,那麼多人都得死。”
“因為你,我的太一,一出生就是血光之災啊。”
“你就叫太二吧,跟個二愣子似的,投胎也不好好看看年份。”
“……”
說了一會,她吩咐劍蘭道:“把他的臉毀了吧。”
劍蘭拿起匕首,下手極快,在太二左臉劃了兩道深可見骨的刀痕,看著像在臉上打了個大大的叉,仿佛無聲的宣告,這個孩子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任氏發現劍蘭沒有殺她,緩過神來,手腳並用的爬到床榻跟前,磕頭磕個不停:“謝娘娘不殺之恩。”
趙蓮蓉全身脫力,看著頭頂的輕紗帳子,又仿佛透過那紗帳看著烏沉沉的床頂,許久終於開口:“奶娘,你養了我那麼多年,除了我母親,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了,今天什麼情形,你也看到了,就連奶娘你,我也不該留的。”
任氏涕淚直流,“奶娘明白的,你要殺我,也是應該的。”
趙蓮蓉接著說:“太二也是不該留的,可是我不忍心對自己的親骨肉下手,奶娘,我這麼信得過你,就把太二托付給你了。你把太二帶回西南老家吧,以後他是生是死,我都不怪你。”
任氏抬頭,滿臉驚愕。
“劍蘭,給奶娘拿點盤纏。”
劍蘭取了重重一包袱銀兩過來,交給任氏,任氏仍然愣愣的,尚未反應過來。
“奶娘,你現在帶著太二出宮,會有人暗中護送你回西南的,好在你今日也是劍蘭私下接進宮裡的,沒有人知道你來過。”
劍蘭把太二也交給了任氏,隨後把任氏和太二悄悄送出宮去,直送出京城南大門,方匆匆返回宮中。
鳳儀宮中,劍蘭打開宮門,回鳳塌前刺了自己一刀,撲在趙蓮蓉身前,高聲驚叫:“快來人哪!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