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解毒,可是他配的藥一點作用都沒有,非但沒有減輕護衛的痛苦,反而讓他叫得更加慘烈,仿佛靈魂都被吞噬了一般。
他猶豫了好幾天,直到印吉過來知會他,倘若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被用上這些藥,就趕緊行動。
鄧裕這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
上了易大人這條船,就彆指望有下來的一天。
想明哲保身?
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他的生死便掌握在彆人手裡,想全身而退,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鄧裕想不明白易大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謀害那麼多人的性命,他隻知道,自己不得不從。
往好了想,能扳倒蘇慶餘堂,也值得。
他便著手安排了。
半個月之後,蘇慶餘堂門前擠滿了討說法的人,原因無他,前幾天來這裡看過外傷的人,回家後傷口非但沒有痊愈,反而迅速腐爛,腐爛之處猶如野火燎原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侵蝕腦部之後,便成了失去理智的行屍走肉。
讓人恐怖的是,變成行屍走肉之後的人還會如同瘋狗一樣亂抓人咬人,被咬傷或抓傷的人也跟被瘋狗傷了一樣,跟著腐爛起來,撒草木灰,敷飯團,吃斑蝥,吃癩蛤蟆,或者敷藥都不起作用,也跟著變成行屍走肉。
剛開始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有人被傷了,變得一樣之後,才猛地醒悟,這跟瘋狗咬傷是一樣的病症!
他們把犯病的人綁了起來,塞住嘴巴,免得他們病情惡化之後出去傷人。
然而,這是有親戚朋友的患者,也有些人,家裡隻有他一個人的,病重了跑出去亂咬亂抓,傷了不少人,包括一些乞丐,乞丐又傷其他人,有的人受傷了怕被辭退,不敢聲張,瞞了下來……府城便是這樣一點點淪陷。
鐘老爺子下令家中所有人徹查一遍,身上但凡帶著傷口的,哪怕蚊子咬的針尖那麼大的口子,也要隔離開來。倘若是下人受傷,則立刻趕出府去。
如鐘家一般做法的世家大戶大有人在,府城人人自危,人們不出門遊山玩水,也不喝茶聽戲了,全都關起門來,窩在家裡,連肉食都不吃了,整日吃素菜。
鄧裕躲在鄧府裡,聽著鄧一稟報,知道外麵如今跟修羅地獄差不多,他心中一陣陣發寒,原本以為那個護衛變成行屍走肉已經足夠恐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會傳染。
一罐子藥粉,他以為頂多禍害幾十上百人,沒想到居然全城都遭難。
怎麼辦,天花那麼多年了,都治不好,這些行屍走肉,要怎麼治?
再這樣繼續傳染下去,府城估計要成死城了。
易大人搞出這樣的事情,到底要做什麼?
陸世良這些天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府城突然爆發傳染病,他在確認的第一時間便封閉了城門,不讓人進出,幸運地把染病的人都留在了城裡。
不幸的是,全城的醫者都找不到對策,疾病一點點蔓延,被感染的人與日俱增,要不是這病隻有人傷人才會傳播,蚊子老鼠蟑螂之類的動物不會傳播,早就遏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