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門前狼藉一片，爛菜葉、臭雞蛋、泥巴、狗屎……各種又臟又臭的東西扔得滿地都是，連門麵上也糊了厚厚一層。
就連牌匾，都被砸得摔落在地，要不是木頭夠堅硬，興許還會摔碎了，隻是如今也比碎了好不了多少，同樣臟兮兮的，幾乎看不清“蘇慶餘堂”幾個大字。
藥堂大門緊閉，一個人都見不到，沒有半點往日繁榮興盛的景象，除了蕭條，還是蕭條。
太二側耳傾聽了一會，輕聲道：“裡麵一個人都沒有。”
“去蘇家吧。”薛青遲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藥堂發生了什麼。
往蘇家去的路上，薛青遲才留意到，路上的行人很少，即便有人路過，也都腳步匆匆，碰到其他人，都是遠遠讓開，閒談的人，一個都沒有。
蘇家大宅的大門同樣緊閉著，他們敲了好幾下門，門口才打開一道拳頭大小的細縫，門房在細縫後小心翼翼詢問道：“請問兩位是什麼人？上門有什麼事嗎？”
語氣裡滿滿的戒備。
“我是薛青遲，這位是我夫君，我們來找蘇老的。”薛青遲回道。
“薛娘子？快快請進！老太爺一直在等著您。”門房臉上閃過一抹驚喜，把門拉開，見他們身上衣服有點剮蹭，手頓了頓，“你們身上沒有傷口吧。”
薛青遲搖了搖頭，“沒有。”
這戒備程度，和末世裡那些基地也沒差多少了。
儘管如此，門房帶領他們進去的時候，和平常的時候相比，還是隔了不少距離。
薛青遲暗暗留意了一下宅中其他下人，臉色都繃得緊緊的，莫名讓人感到緊張不安。
他們在廳堂裡候了片刻，蘇木便趕了過來，他還沒開口，薛青遲先驚詫起來了，“蘇老，您怎麼一下子……”
後麵的話她沒說出來，蘇木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身形消瘦了不少，皺紋顯得更多了，人也不大精神。
蘇木見到薛青遲，神色異常激動，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薛丫頭，這幾天你去哪了，我們一直在找你，請你幫忙救一下蘇慶餘堂。”
用到“救”字，說明情況相當嚴重了。
“蘇老，我們這些天都不在城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您先和我們說一下吧。”薛青遲笑道。
蘇木麵露慚愧之色，把詳情告訴了他們。
說完之後，歎了口氣：“都怪我們失察，被人鑽了空子，那個被收買的藥徒把藥下在了來藥堂看外傷的病人的傷口裡，造成了第一批被感染的病人，他們的情況和子和以前的情況一模一樣，我們束手無策，又聯係不上你，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病人一天天病重，有的發作得快，兩三天就失去神智了，慢的六七天，沒想到他們會傷人，傷人後還能傳染……”
“府城現在大概有多少人感染了？”薛青遲問道。
“粗略估計有三四萬人吧。”蘇木黯然道。
“這些人都被控製起來了嗎？”她聽到不會傳給其他物種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還好控製一點。
“大部分都被綁了起來，但是有多少人藏著不肯說出來，就不知道了。”暴露出來的這些已經足夠讓人心驚了，隻是半個月，就傳了幾萬人。
當然，若是天花之類的，恐怕傳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