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就算他想追究責任,又能追究得起嗎?
就連他麾下的將士,也有不少人感染了腐屍病,若是易玄子逃脫,再弄出點什麼,他怕自己也中了招。
到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信哪一個的問題,而是哪一方更強,必須聽哪一方。
他不免感到氣餒,堂堂鎮南王也要在國師的弟子麵前低下頭來。
明知道鄧裕說的很可能是事實,也不敢揭發出來,可能今後也要受控於易玄子。
他眼角餘光看到了易玄子臉上的表情,那分明是警告之色,敵強我弱,要有自知之明。
“鄧裕,易大人不是你可以詆毀的。”他批評道,沒再理會蘇木和鄧裕,而是和易玄子站到一起,麵朝眼前密密麻麻的百姓和將士,清了清嗓子,便要下令血祭。
下一瞬間,他眼前獻血飛濺,鮮豔的紅色鋪滿了他的視野,他怔了怔,艱難的扭過頭,易玄子已經人首分離,“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頭顱上的眼睛依然平靜的睜著,仿佛絲毫不曾察覺致命的危險襲來。
沒有一點預兆。
沒有半句提醒。
沒有多餘動作。
全場寂靜一片,靜的能聽見汗水砸落地上,濺起灰塵的聲音。
台下幾萬百姓和將士瞠目結舌地看著台上,台上的鄧裕和蘇木也都呆住了,一動不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把滴血未沾,閃耀著陽光的佩劍“哐當”一聲扔到了陸世良腳下。
陸世良木然地把目光移到了地上。
那是他的佩劍。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抽了出來,還殺死了易玄子。
他足足僵了一刻鐘,才轉身看向已經走回薛青遲身旁的太二,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青年似的。
明明看上去舉止優雅,氣質從容,落落大方,和一般的貴公子無二,和白雲書院學子的氣質無二。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句話都沒說,乾淨利落地殺死了易玄子,他甚至察覺不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不,如何出手的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怎麼做到這般雲淡風輕,好像隻是踩死了一隻蚊子一樣。
這是易玄子啊。
國師唯一的弟子。
剛剛還在降妖除魔啊。
血祭幾萬人都不眨眼啊。
青年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唇角,“王爺,剛剛已經血祭了,應該沒有錯過時辰吧。”
“沒,沒有……”陸世良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結巴,他竟然被一個青年鎮住了!
一定是因為他身手太過厲害的緣故,他怎麼可能被嚇到呢,他是鎮南王啊。
前有易玄子,後有太二,難道他真的老了嗎?
如今的年輕人做事他怎麼看不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