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西南的天氣確實有點反常,才二月底,春雨便開始連綿不斷,且愈下愈大,看著不像春雨,倒像是夏雨。
府河水開始漲了,府河中央的分水堤卻尚未建好,玉山也還差一點才鑿通,太二花在工地的時間越來越多,回家也越來越晚。
看著他一身疲憊的趕回來,薛青遲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勸他道:“家裡又沒什麼事,你不用每天來回奔波的,歇在營地好一些。”
雖然他回城隻要一個時辰,但一個時辰便是兩小時,一來一回,便是四個小時,儘管他從來沒說,但怎麼可能不累。
太二搖了搖頭,“我想回來。”
他想多看看她,就算辛苦點也沒所謂。
一個不走神,她又像上次那樣,被人騙出去,中了圈套怎麼辦?
彆看她說得自己多硬氣,實際上就是個口硬心軟的小娘子,彆人求一求,她就敢仗著自己那點小能耐,攬事上身。
“那你彆做飯了,讓杜若做,她做的我也吃得下的。”薛青遲想減輕一點他的負擔,彆每天還要給她做早餐和晚餐。
他也不爭辯,說了句:“好,要是我實在應付不過來,就交給杜若。”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堅持每天給她做飯,仿佛投喂她是莫大的人生樂趣。
他看她吃飯的眼神,讓她想起了遺失在洪水遷移途中的小鬆鼠糖果,不知道那個小家夥現在在哪個山頭,會不會被其他人拿食物勾搭走了。
這天,她剛用過午餐,正在後花園散步消食,順便和腹中的小寶寶說話,杜若腳步匆匆地走過來,拿了個帖子給她:“娘子,這是清園的人送過來的。”
清園?
自從胡夫人嫌麻煩不讓她呆在那裡,她已經把清園給忘到九霄雲外了,這時候發帖子過來做什麼?
她接過來看了看,原來是清園三月三“春賞會”的邀請帖,在規整的邀請內容之後,還特地附注了一句:有事相商,請務必前來參加。
她皺起了眉頭,和胡夫人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去。
沒想到下午蘇葉過來看她,也提到了春賞會的事,皺著眉頭道:“我爹說我年紀不小了,也該找個人嫁了,可我平時總在藥堂看醫問診,接觸到的都是病患,他就趕我去參加春賞會,要我自己選一個。”
原來春賞會和園慶一樣,也是府城最高規格的相親大會呀。
胡夫人看起來不像教書先生,倒像紅娘。
薛青遲暗中吐了吐槽,笑道:“那你就順著他的意思,過去看看,萬一真有看對眼的呢,我和你一樣年紀,我的寶寶都要出生了,你要是再不嫁,就要被府城人當成老姑娘了。”
蘇葉睜大了眼瞪著她:“怎麼連你也催婚,簡直跟我爹說的一模一樣!成親多麻煩,我寧願和藥劑打交道也不想嫁人。”
“等你遇上合適的人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薛青遲笑了笑,後世一個人孤獨終老尚且要麵臨無數壓力,何況在大夏呢,不過蘇葉還真是一心向醫的楷模啊。
“誰知道呢。”蘇葉歎了口氣,府城的公子哥她見的多了,一個看上的都沒有,而且他們很多都有了通房妾室之類的,她要是成了親,還要應付一堆女人,想想就頭大。
得到的太少,付出的太多,誰稀罕啊。
除非像太二這樣一心一意,旁的小娘子連看都不看,更加不會把人家安回家裡,又通情達理,她想做什麼都會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