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她無暇顧及其他,心中隻剩下恐懼,對方的眼神實在太冷了,冷冽中還帶著一股陰狠。
“薛青遲在哪裡?”太二冷冷問道。
胡夫人心中一緊,麵上抽動了一下,隨即恢複了平靜,艱難的擠出聲來:“我不知道。”
那一絲異樣早被太二看在眼裡,他的手又緊了幾分,“你不知道?在你辦的春賞會上失蹤了的人你會不知道?”
“我,我那天在家,沒去園裡。”胡夫人有點顫抖,要不是太二的手鬆了鬆,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看來夫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太二沒扼住她的另一隻手揚了揚,折疊的畫冊攤了開來,上麵的畫赫然是避火圖,男子的身形不儘相同,女子的麵孔卻是同一個。
正是胡夫人。
“誰能想到表麵上端莊得體,講禮儀規矩頭頭是道的胡夫人,暗地裡竟然會繪這樣的畫冊,這上麵的男子似乎都是府城的青年才俊吧,也不知道他們若是知道,自己被夫人惦記,心中會如何作想,畢竟夫人的年紀比他們爹娘都要大呢。”太二語氣平靜的說出這番話。
自他亮出畫冊,每說一句,胡夫人便抖一下,最後抖成一團,腿都站不穩,癱坐在地上。
“你,你是怎麼找到的……”胡夫人覺得自己在做噩夢,她內心深處最大的秘密被人挖了出來,還說要曬到陽光底下。
明明這冊子她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畫的,藏在床頭的盒子裡,那盒子並不是鎖著的,而是她親自設計,需要拚圖才能解開,他怎麼打得開?
“你在找這個嗎?”太二從身側的圓桌上拿起一個沒了盒蓋的盒子。
於他而言,根本不需要破解什麼拚圖。
直接用異能吞噬盒蓋便是。
原本不過擔心她不肯說實話,才隨便找了找,找出來的東西讓他相當意外。
胡夫人看到那個雕花盒子,麵色蒼白如雪,再也沒有了狡辯的心思。
這畫冊一旦張揚出去,她今後如何做人?
光是想到府城人人都對她指指點點,滿臉唾棄,她就害怕得縮成一團。
“她被郭公公帶去京城了。”她哆嗦道,一點也沒有了貴夫人的風範,看上去又狼狽又懦弱。
“郭公公是什麼人?”太二心中一沉,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外人插手。
“他是東宮的內侍。”胡夫人解釋道。
要不是她對清河伯懷恨在心,又怎麼會同意郭公公的條件。她驚惶的看向太二依然捏在手中的那卷畫冊,若不是清河伯毀了她,她又如何會墮落成這樣子!
她怎麼可能不複仇!
太二聽到“東宮”二字,輕鬆的表情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薑太一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癖好,他再清楚不過。
畢竟,上輩子他也是替他頂過鍋的人啊。
遲遲竟然被他的人給擄走了!
太二原本以為這輩子自己和遲遲安安穩穩的待在府城,這輩子都和京城中的人事沒有任何交集了。
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就算他不計較,命運也不會讓他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