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拍賣行的大廳擠得水泄不通,拍賣師把這卷畫冊徐徐攤開來的時候,台下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全場鴉雀無聲。
拍賣師以為眾人都被鎮住了,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這個拍品肯定能賣出高價。
“起拍價,一萬兩,每次加價一千兩,現在請舉牌。”
一炷香過去,台下依然呆若木雞,沒有一個人舉牌。
拍賣師尷尬得汗都出來了,怎麼回事,至於這麼沉迷嗎?就算再逼真,也不如真刀真槍,他們又不是沒見過世麵。
他正要重複喊價,台下突然炸開了鍋,咒罵聲連篇,還有不少人抄起案桌上的東西砸向台上。
“你娘的,連本公子都敢畫進避火圖,嫌命長了是不是?”
“就算要畫,也配個年輕美貌的小娘子阿,畫個比我大幾十歲的老女人算怎麼回事!”
“等等,那畫上的女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不是胡夫人嗎?”
“真的假的?胡夫人!我的老天爺呐!”
“沒想到胡夫人一把年紀了,還有那樣的身段。”
“夭壽了,這到底是誰畫的,除了胡夫人,全是有頭有臉的公子哥呢。”
“我竟然沒找到自己,難道我檔次比較低?”
……
現場秩序控製不住了,有人甚至衝上台去,撕起了畫冊,拍賣師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得躲到一旁,聽到眾人的議論後,腦海裡隻有一件事:完了,金德完了。
難怪致德不肯接下來,他還以為對方嫌避火圖粗俗,在扮清高呢。
金德卻不在意這點,有錢就行。
沒想到踩了坑。
畫冊被撕得破破爛爛,最後不知道被誰一把火燒掉了,金德卻吭都不敢吭一聲,隻敢找送拍人的麻煩。
最終也沒找出來畫避火圖的人。
胡夫人的名聲徹底臭了,不管那避火圖是怎麼回事,她跟那樣不堪的事情都掛上了鉤,連同在清園進學的女弟子,也時不時被人用曖昧的目光打量。
有些氣急敗壞的人想要找胡夫人麻煩,卻發現她早就離開府城了。
陸元琪得知胡夫人逃之夭夭的消息,樂開了懷,該,這老女人竟然敢說她是草包,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她自己是什麼東西。
她還得感謝她不收她為弟子之恩呢,不然也得背上亂七八糟的名聲。
薛青遲和胡夫人都解決了,她也是時候解決掉孫子越了,她要回到太二的身邊。
孫子越正跟鎮南王彙報府河堰修築的情況。
“王爺,在工程最緊張的時候,太二私自離開了營地,連一句交代都沒有,還是我牢牢記著您的囑咐,咬牙撐了下來,府河堰這才趕在入夏之前完成了,便是來再大的暴雨,也不用擔心平原受災了。”
“好好好!”陸世良連說了好幾聲好,這些天的雨下得他心煩氣躁,正為此事擔心,沒想到孫子越就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太二不負責任,就彆去管他了,剩下的工程都由你主持,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番苦心。”陸世良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
比起太二,當然是孫子越更可靠,他好歹是自己的女婿。
梅若鶴的弟子也不怎麼樣嘛,該不會是怕完不成,怕他要拿命填,所以乾脆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