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外碰見長公主,莫雲亭心中忐忑不安,非常擔心她又說出讓他當麵首之類的話。
雖然那天的事情已經流傳出去,可是人們並不知道主人公是誰,要是長公主在這裡喊出來,他的臉麵就全扔地下了。
縱然大月不是他的故土,他也希望自己能夠考取功名,讓遲遲當個誥命夫人。
若和長公主扯上關係,哪怕並沒有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也絕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風流韻事。
將會是他身上永遠抹不去的醜聞。
有這樣的醜聞在身,他又如何能在大月官場立足?
恐怕到時候他所有努力都要被說成是靠出賣美色得來的。
“參見公主殿下!”
他領著薛青遲給長公主趙蘭茵行禮。
“不必多禮,起來吧。”趙蘭茵和藹笑道。
出乎莫雲亭意料,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冒犯他的舉動,而是隨掌櫃上了二樓雅間,雅間設有茶座,供貴客挑選精品首飾。
一樓擺放的隻是普通飾品而已。
“遲遲,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莫雲亭笑道。
笑容裡卻有點酸楚,他原本就靠家族支持才在京城生活,如今離開大夏,身上自然沒有多少銀子,不可能給遲遲買多昂貴的飾物,隻能在一樓挑一挑。
雖然遲遲的容色遠勝過趙蘭茵,可是方才兩人站在一起,趙蘭茵卻一下子把遲遲比了下去,因為她擁有一身華貴的服飾和迫人的皇室貴氣。
而這些,遲遲曾經都不缺。
那個人給過她。
他不能讓遲遲跟著她吃苦,一定要儘快找到出路,絕不要落得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境地。
薛青遲饒有興致地挑了好一會,看上了一隻碧綠通透的手鐲。
莫雲亭握著她纖細的手腕,替她戴上鐲子,翡翠的碧色襯得她的手腕皓白如雪,仿佛稍微用力就會在上麵留下痕跡。
他看得眸色深了深。
二掌櫃讚歎道:“這鐲子很適合夫人。”
莫雲亭也很滿意,微笑道:“結賬吧。”
“十萬兩。”
十萬?
莫雲亭麵色僵了僵,他身上全副身家隻有十五萬兩了,一隻翡翠手鐲就要十萬兩,往後日子怎麼過?
他這一遲疑,薛青遲立刻明白了。
太貴了。
她把手鐲脫下來,笑了笑,“我不太喜歡這個,更喜歡那個如意。”
她說的是剛才看過的翡翠如意吊墜,隻要三千兩。
莫雲亭心中一暖,卻覺得委屈了她,咬了咬牙,“遲遲,要不還是選手鐲吧。”
薛青遲搖了搖頭,“我不太喜歡飾品,手鐲戴著太累贅,還是吊墜比較好。”
她確實覺得累贅,手鐲有點妨礙戰鬥。
旁邊的二掌櫃麵上帶著笑,心裡卻在腹誹,哪有小娘子嫌飾品累贅的,分明是給自己夫君留麵子。
這麼勤儉持家的小娘子真的不多見啊。
這位公子有福了。
莫雲亭感動得一塌糊塗,恨不得把如意和手鐲都買下來送給她。
可是如今經濟實在不寬裕,等日後他一定要給遲遲最好的。
買好如意,莫雲亭給薛青遲戴上,兩人正要離去,一個宮女突然從二樓下來,在莫雲亭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莫雲亭麵色大變,抱歉地看向薛青遲。
“遲遲,你先回馬車,我跟長公主道個彆就出去。”
“好。”薛青遲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