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
那人跨過她的身軀,邁下床榻,披上衣衫,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她無力地攤在床上,奄奄一息。
明明身體和精神都疲憊到了極點,可是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怔怔看著窗縫裡漏進來的一線陽光。
她記不起來昨晚都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好像死了很多遍,活過來了,又死過去了,又活過來了。
沒完沒了的折磨,無邊無際的疼痛,直至現在,驚恐的感覺仍藏在她身上的每一處傷口裡。
唇角扯出一絲苦笑。
怪不得以前東宮裡的新人總是一茬一茬的換,怪不得他從來不碰有名分的妃子。
原來是怕弄死她們啊。
過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房門猛地被人推開。
薛夫人衝了進來。
看清房內的情形,她立刻反手把門合上了。
怒不可遏地衝薛青羅吼道:“你到底怎麼回事!知不知道昨晚你院子裡有多少人聽見了?這事要是讓你爹知道,你娘我就算跪死在他麵前他都不會放過你。”
薛青羅虛弱地笑了笑,“娘,你以為我沒長腦子啊,我至於在自己閨房勾引野男人嗎?我好歹也是當過太子妃的人啊,又不是不知廉恥的妓子!”
薛夫人看著她滿身汙穢,血跡斑斑的模樣,氣消了大半,又心疼又惱怒道:“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包天?”
薛青羅沉默了。
“你還想包庇他?敢糟蹋我們薛家的女兒,簡直活得不耐煩了。你不用害怕,隻管說出來,娘立刻找人把他做了。”
“娘,你動不了他的。”
“我動不了?那人有權有勢?勢頭再大能大得過我們家?雖然那丫頭和我們不親,但是薛家怎麼說也是她娘家,你爹身為國丈,在哪不能橫著走?還是說,那個人捏住了你什麼把柄?威脅你了?……”
薛夫人滔滔不絕,薛青羅嘴巴卻跟蚌口似的,合得死緊,怎麼也撬不開。
直到她說得口水都快乾了,薛青羅才微不可聞地吐了三個字出來。
“薑太一。”
“什麼?”
薛夫人驚住了。
“他,他不是在金州,無旨不得入京嗎?”
“他偷偷跑回來的。”
“那他知道你和薑天俞的事了?我的天!”
薛夫人徹底震驚了。
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竟然會是薑太一。
忽然想起一事,“不是據說他不能人道嗎?”
她的視線落在床榻上,薛青羅一身青紫,連張被子都沒蓋,發生過什麼一目了然。
“和傳言說的不太一樣啊……”
薛青羅心中止不住冷笑,嗬,他哪裡是不能人道,他連那玩意都有兩個!
簡直跟禽獸一樣!
不,恐怕禽獸也沒有他那麼變態。
他是為了保住秘密才虐殺那些女子的,虧她以前還羨慕那些人備受恩寵。
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唯一清楚的是,在他沒玩夠之前,她還能多活幾天。
“娘,他回京的事您千萬彆說出去,不然我們性命難保。”她心灰意冷道。
“當然,娘肯定不會說出去,你院子裡那些人我也會讓人處理掉,你放心,今後你們往來我替你們打掩護,絕對不會讓人發現。”
薛夫人突然分外熱情。
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