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距離再遠,她也認得出所有字。
那是她前幾天被關進地下密室的時候,用簪子一筆一劃刻出來的。
那幾個時辰,她被黑暗、寂靜和恐懼深深折磨,差點變成一個瘋子。
那時候,她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將所有痛苦加倍報複回去。
如今再次看到這些痕跡,她卻有點糊塗了。
這裡,什麼時候有了光?
光是從角落裡射出來的,那裡多了盞油燈。
她這才留意到,自己毫無遮攔地躺在地麵上,墊在身下的,是她的衣服。
怪不得她感覺很不舒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上的人終於停下了動作,眼睛也漸漸明澈起來。
估計藥效過去了。
“表哥,人家痛死了。”她用撒嬌的口吻道。
卻並未引起對方的憐惜。
對方唇角彎了彎,笑容有點詭異。
“三天後同樣時間,自己過來這裡。”
說完,他走出了密室。
趙曉雅怔了怔。
表哥這是迷上她了?
可是為什麼要約來這裡?
他不打算封她為妃了?還是想等薛青遲死了直接讓她當皇後?
過了小半天,她才回到當下的處境,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要怎麼從這個地方爬出去啊。
耳邊隱約傳來爬行聲,恐懼頓生。
她咬緊牙關坐起來,把衣服穿上,想了想,又拿簪子劃掉了牆上那一行字,這才一步一停地走出去。
那十幾米高的階梯幾乎要了她的命。
與此同時,鳳儀宮裡,太二泡在冷水裡,水裡還放了不少冰塊。
這已經是第十次換水了。
他身上的燥熱尚未完全消去。
薛青遲睡了一覺起來,見他麵色憔悴,眼裡全是紅色血絲,心疼道:“要不我幫你吧。”
太二搖了搖頭,“你身子那麼弱,怎麼受得了。”
薛青遲猶豫了一下,“也有彆的辦法……”
太二看了看她消瘦的身形,搖了搖頭,“不用,我再泡多幾次,就沒事了。”
薛青遲歎了口氣。
早知道任由小葵花毒死趙曉雅算了。
這樣的人留在宮裡壓根不會消停。
她立刻讓人去慈安宮傳話。
必須把趙曉雅送回府,若是太後舍不得,乾脆和她一起遷出宮。
趙蓮蓉卻親自過來,懇求道:“你的旨意哀家一定遵從,但是她現在受了重傷,連站都站不起來,哀家實在沒臉把她立刻送回去,等她的傷治好了,我絕對不會留她。”
“重傷?有多重?”薛青遲疑惑道。
趙蓮蓉讓太醫給薛青遲形容了一下傷勢。
薛青遲有點懵。
遍體鱗傷。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太二不是說踹了她兩腳而已嗎?
他很少對女人動手,能讓他親自踹人,就足夠說明他的怒氣了。
哪來的遍體鱗傷?
這是玩的苦肉計呢。
見薛青遲麵露懷疑,趙蓮蓉坦然道:“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親自過目。”
薛青遲哪裡會跑慈安宮去,她讓侍女跑了一趟。
侍女回來之後,麵色有點沉重,似乎想告訴她實情但又怕她傷心。
“說吧,裝的還是真的?”薛青遲催促道。
“真的,她確實傷得很重,估計要臥床半個月。”
“那就讓她養幾天吧,免得寧國公以為我們怎麼著她孫女了。”
薛青遲歎了口氣。
要是她好了還不走,她立刻讓人把她叉出去。
然而,她完全不知道,薛青羅在慈安宮養著養著,孩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