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階梯下得特彆順溜。
趙蓮蓉心顫了顫，叮囑道：“你走慢點，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萬一滑下階梯，摔到井底怎麼辦？
真不知道太二這是什麼偏好，就算要瞞著薛青遲偷情，宮裡也有大把地方，何必非要來這裡。
她在心裡嘟囔了半響，才走到井底。
踏入密室的時候，一個一身玄色的背影映入眼簾。
若不是密室裡點著燈，他的身影就和密室融為一體了。
趙蓮蓉看著這道挺拔的身影，右眼皮不自覺跳了起來。
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他轉過身來，微笑著對她說話的時候得到了應驗。
“母後，好久不見。”
她聽到了什麼？
母後？
他肯叫她母後了？
不對，昨天晚上她還去過鳳儀宮呢，那時候他剛回來，兩人還見麵來著。
哪來的好久不見。
太二也從來不會對她如此和顏悅色。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突然撞進她的腦海，把她撞得頭暈目眩，伸手扶著牆體才穩住身形。
“你是太……一？”她艱難地說了出來。
薑太一笑了笑，“看來母後雖然老了一歲，眼力卻大有進步，一下子就認出我來了。”
“你的臉……不是毀了嗎？”
即便確認了答案，她仍然難以置信。
“薑太二的臉能好起來，我的臉當然也能好起來，又不是隻有他才有好運氣。”
趙曉雅站在一邊已經徹底驚呆了。
“你……你不是皇帝表哥？”
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天啊，這兩個月和她來往的不是皇帝表哥，而是平王？
她還懷了他的孩子！
“表妹很失望？”他平靜地看著她，目光有點冷漠。
趙曉雅立刻反應過來，嬌羞一笑，“怎麼會，小雅從小到大都想給表哥您當新娘子的阿。”
趙蓮蓉定了定神，質問道：“你是偷偷跑回京的？還敢跑到宮裡？太二要是知道，你會沒命的！”
“他搶走了我的一切，您還指望我躲在金州苟且偷生？”薑太一冷笑道。
趙蓮蓉歎了一口氣，“薑天俞什麼下場你沒看到？他能走到今天，可不是靠運氣。”
“我也沒打算靠運氣。”
“您會幫我的，對嗎？母後。”
……
漫長的會試終於結束。
走出貢院的時候，杜如風感覺自己被榨乾了，走路都有氣無力，恨不得立刻躺到床上，睡個三天三夜。
他看著身旁神采奕奕的鐘天意，口氣有點酸，“怎麼我看起來像剛被采補了的樣子，你看起來卻像采補過的？”
鐘天意嘴角抽了抽。
“什麼亂七八糟的形容，讓人聽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什麼怎麼著——好啊，鐘天意，你占我便宜！”
杜如風說著擼起袖子就要大乾一場。
鐘天意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前麵有熱鬨，看不看？”
“熱鬨？什麼熱鬨？難道又有考生暈過去被抬出來了？”
“不是。”鐘天意微笑道。
杜如風很快留意到了，貢院大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高挑，麵容秀麗，氣質高貴的女子，她正攔著一個剛走出貢院的士子，似乎在說什麼。
士子麵容出眾，儒雅清俊，卻麵色泛紅，惱怒地看著女子。
周圍有不少人停了下來，圍成好幾圈，杜如風剛擠進去，便聽到這麼一句話。
“公子想不想當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