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氣候、土壤、日照並不適合葡萄生長,可是在府城郊外,卻有許多農莊肆意生長著綠意盎然的葡萄樹。
隻要走進葡萄架下,便能看到數不清的葡萄串墜下來,每一顆葡萄籽都晶瑩剔透得如同綠翡雕琢那樣,陽光落在上麵,會讓人產生錯覺,以為看到的是滿目珠光寶翠。
大量農人站在棚架下,戴著手套,拿著剪刀,動作利落而又乾脆地剪下一串又一串葡萄,把它們放到地上的竹筐裡。
竹筐一旦裝滿了,便會有人搬走,迅速送往府城,有的送到百姓家裡供食用,有的扔到井裡供淨化,有的放到藥堂製作濃縮藥劑。
為了解決水源汙染問題,薛青遲可以說竭儘全力了。
每天早上用過早膳之後,她就會帶著小葵花小梨子來郊外的農莊,催生大量葡萄,日落時分,再返回城裡。
小葵花很喜歡野外,因為野外有很多植物,她要是看到喜歡的,就會給它導異一下,溫順的蒲公英種子也能變得跟堅硬的箭支似的,極富攻擊性。
薛青遲每天都得給她收拾手尾——不然被她異化的雜草之類的恐怕會成為恐怖的入侵植物,破壞原有的生態平衡。
不過若是遇上改良得好的品種,她會留下來,讓農莊的人試著種一下,說不定長此以往,大夏會出現很多有意思的瓜果蔬菜。
小梨子雖然還是個剛學會翻身,既不會爬也不會走的小娃娃,也閒不住。
薛青遲隻許他每天按時下三場雨,其餘時候不許弄出天上的雨水,於是他就玩著小溪的水,逗著小鴨子、小鵝玩,也玩的不亦樂乎。
若是撇開那些糟心事不談,薛青遲也樂意過這樣的日子,種瓜種菜,栽樹栽花,挖一口池塘,放兩節蓮藕,賞一池荷花,其樂融融,何其快哉。
可惜孩子們的爹還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偶爾傳回一點消息,也是報喜不報憂,不知道過得究竟好不好。
估計再過一陣子,他還不回來,小梨子都要忘了還有父皇這種生物了。
農莊裡的人也聽說了府城盛傳的謠言,不過和那些跟皇後娘娘沒有任何接觸的人比起來,他們是堅定站在皇後娘娘這邊的,不說彆的,就說天天生產那麼多葡萄,也可以看出她是個勤勞的人。
可這些葡萄又不是給她自己吃的,都貢獻給府城百姓了,還分文不收,他們看著都替她心疼。
雖然這些葡萄酸得有點過分,但是大夏沒有賣這個的,聽說是跟仙稻仙麥一樣的特異品種,就憑稀有性,也能賣出不錯的價格,積攢起來,就是巨額財富。
全都被她舍棄了。
沒有一顆仁善之心,又怎麼可能這麼大方;心地這麼善良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出坑人、殺人、吃人的事來?
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們一輩子和土地打交道,相信熱愛土地的人,熱愛莊稼的人,是絕對不會有壞心腸的。
那些城裡人,連葡萄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它們長得有多好看,又怎麼會懂得這些葡萄的珍貴,懂得娘娘的為人呢?
“娘娘,太陽下山了。”有人提醒道。
薛青遲的精神力都在葡萄藤上,正全神貫注地催生果子,聽到這句話,卸了心神,這才發現,天邊晚霞雖然光彩奪人,但已經是日落後短暫的輝煌了,再過片刻,陽光徹底消失,那些雲也要變成灰色了。
原來一眨眼過了這麼久,怪不得她感覺異能幾乎消耗殆儘,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
“我們要回去了。”薛青遲招呼兩個孩子。
“嘻嘻。”小梨子在搖籃裡笑了笑,算是給了她回應。
但小葵花沒有出聲,她環顧了一下周圍,沒看到小家夥的身影。
“跑哪去了?”薛青遲皺了皺眉頭,高聲喊道:“小葵花,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母後!”聲音遠遠傳來。
薛青遲循聲望去,看到農莊儘頭的一棵大樹上,樹頂好像站了一個小人兒,隔得有點遠,她看不清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