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葵花這番話,不管寧崢是無意還是故意的,都坐實了他縱火的罪名,這些少年自然揪著不放。
“吳管事,這件事你要公平公正的處理,不然我們這些學子可就不服氣了。”
“就是,我們都安安分分,循規蹈矩地呆在書院,憑什麼他居然可以想放火就放火,想耍賴就耍賴,莫非他是吳管事你兒子?”
“聽說就連山長孫子來了學院,都要照規矩辦事呢。”
吳管事騎虎難下,不得不按照書院規定,辭退了寧崢。
至於茅草屋的賠償,他看在寧崢家境貧寒的份上,沒有向他索取。
這樣一來,寧崢就被趕出了書院。
接到通知後,他在茅屋灰燼前麵站了好一會,反正也沒什麼好收拾,低著頭,默默走出了書院。
小葵花依然跟在他身後,她一臉難過,“小哥哥,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可是母……親說,不可以撒謊,我就實話實說了。”
“實話實說?”寧崢冷笑了一聲。
“是呀。”
寧崢定定地看了她半響,她的眸子依然澄澈無比,神情也沒有一點不安,好像自己說的真是大實話似的。
他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怨氣,要不是她攔住那些人揍他,那些人就不會跑到他茅屋來,要不是他們來了茅屋,屋子也不會著火,他也就不會被趕出書院了。
他費了那麼大勁得來的一切,被她輕輕巧巧給毀了。
可是在她心裡,說不定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無比正義的事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什麼的,壓根就不知道,他根本不需要她這種好意,他寧願她離得遠一點。
他壓根就沒放火,她非要那樣說。
他都不知道,她接近他,到底是出於善意,還是出於惡意了。
寧崢憋了一肚子火氣,很想發泄在她身上,可是看到她這樣天真懵懂的表情,又忍了下來。
攥緊的拳頭鬆了開來。
“算了,你們這些公子小姐,根本不知道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為了得到一點機會需要耗費多少心血,你們毫不費勁就毀了彆人的人生,估計也隻是當成一個樂子。我招惹不起,麻煩你彆跟著了。”
“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就這樣吧。”
他頹然地走出書院大門,回頭看了一眼,恐怕他再也沒有機會踏進這裡了。
再也,聽不到先生的講課了。
“小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放火的,我會找他們說清楚的!”小葵花在他身後喊著。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也就不知道,小葵花轉身去找吳管事,想要說服他改變主意。
吳管事卻告訴她,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結果了,繼續鬨下去,那些少年不肯放過他的話,說不定還會告官,說他故意縱火。到時候他可能會被抓到牢裡。
她嚇了一跳,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就急匆匆跑回府裡,問薛青遲放火是個什麼罪名。
……
薛青遲看著眼前這個雖然看上去很緊張,背脊卻挺得分外直的小少年,微笑道:“她怕你扯上官司,還特地回來問我怎麼辦才好,這件事她處理得不太妥當,給你帶來麻煩了,希望你不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