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以身相許,治病救人本來就是大夫的天職,要是救了誰,誰就以身相許,這天下人豈不都是大夫的人?這是兩碼事,彆混為一談。”薛修遠堅決不同意。
“哦,那我先回行宮了。”薛明巍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竟是半刻也不肯逗留。
“你!”薛修遠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氣了個倒仰。
“逆子!”
回來就說了這麼一件事,不答應他立刻就翻臉走人,真真氣死他了。
“為了個女人跟我鬨脾氣,你說他是不是翅膀硬了,想要自己飛了?”薛修遠跟韓氏吐槽。
“明巍確實年紀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您又不肯跟他好好說話,他哪裡會聽你的。”韓氏勸慰道。
“敢情我這當爹的還得就著兒子?”
韓氏笑了,“他年輕氣盛,老爺您多擔待點,您的語氣也太生硬了,雖然蘇家小姐不適合當主母,但她容色過人,給明巍當侍妾倒不錯,您何必一下子駁回去呢。”
“你說得倒也對,不過侍妾要進門也得等明巍成親了,不然不好說人家,他的婚事你多操心操心。”
“嗯,老爺放心,妾身向來把明巍視為己出,一定會給他找門好親事的。”
“這些年幸虧有你啊。”薛修遠感慨道。
“老爺言重了,都是妾身的分內事。”韓氏謙遜道。
第二天,韓氏便邀了一眾貴婦人來家裡,打探起待字閨中的小姐們,這些貴婦人知道薛家的狀元郎尚未成親,也早就盯上了,誰都知道陛下獨寵皇後,膝下又隻有一個皇子,薛明巍日後可是國舅,身份可貴重了。
清河伯的夫人紀氏也在其中。
紀氏是梁文廣和胡夫人合離之後娶的妻子,那時梁文廣被曝出有斷袖之癖,名門世家自然沒有誰敢把女兒嫁給他了,紀家是皇商,許是為了給自己多找個靠山,把紀氏嫁了過去。
紀氏嫁給梁文廣之後,接連生了兩兒一女,倒是為梁文廣刷了不少好名聲,人們還以為他掰直了呢。
紀氏雖然是伯夫人,卻因為出身商家,有點小家子氣,被其他貴婦看不起,不大樂意和她來往。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每每出席宴會,都縮在角落裡,跟隱形人一樣。
不曾想,這次茶會散會之時,她正要離開,韓氏卻走了過來,微笑道:“我有點事情想要請教伯夫人,不知道伯夫人是否方便多留一會兒。”
紀氏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
待其他人離開後,韓氏開口道:“聽說伯夫人小女兒年方十六,不知道許了人家沒有?”
紀氏怔了怔,搖頭道:“不曾。”
何止她小女的人不曾許人,就連她兩個兒子都受梁文廣名聲所累,至今尚未成家。
韓氏笑了,“不如下次帶來做客,我那外甥女也常來我這裡玩,她們兩個小女孩子說不定可以當個手帕交。”
“會不會太麻煩了?”紀氏不知道韓氏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讓她帶女兒過來,是相看的意思嗎?
“怎麼會,我巴不得呢。”韓氏笑得分外真誠。
紀氏應了下來,不管她是不是相看,能帶女兒多出來走走,長點見識,總是好的。
紀氏走了之後,韓子瑩一臉委屈地走了進來,“姑母,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她這麼做?難道您想讓她女兒嫁給表哥?”
“先看一看罷了。”韓氏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