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1 / 2)

凶案現場直播 退戈 11393 字 3個月前

方起掛掉穹蒼的電話之後,看著界麵裡的遊戲,也沒了興趣,切屏退出,起身活動手腳。

他站到窗戶前麵,目光從樓底的花壇移動到遠處的樹影,又毫無目標地往其它地方亂轉。他在同一個地方毫無意義地站了五分鐘,還是做了決定,深深吸一口氣,返身回去,拿起手機,翻找片刻,撥通了一個號碼。

方起關上窗戶,讓背景裡的雜音可以消失。

“喂老師。是我,方起。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

“沒什麼彆的事,隻是問候您一句,順便想跟您了解一下穹蒼的情況。”

“哦她沒什麼問題,她很好。隻不過,我對檔案中缺失的一段信息感到有點困惑,穹蒼本人不大願意提及,可這樣會影響我判斷的準確,所以是想請教一下您的意見,不知道您清楚多少。”

“沒什麼彆的事情,我一直好奇心強烈,您知道的。”

……

“我想知道,穹蒼的大腦當初為什麼會受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大腦功能出現異變的?她為什麼對此隱隱有些避諱,從不跟人提及?還有,她是否對黑暗有著強烈的恐懼?說實話,我對於她年幼時期堅持選擇自己生活也感到有點奇怪,她在抗拒的到底是什麼?”

對麵低沉渾厚的男聲從揚聲器裡響起:“穹蒼不是對黑暗有著過於強烈的恐懼,她可以在黑夜裡正常行動,屬於正常情緒波動的範圍,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她其實怕黑。但是黑夜加上一些彆的因素,會讓她出現一定的應激反應。”

方起沉吟:“那……”

對麵的人道:“許多心理上的問題,都是童年時期所遺留下來的傷痛,隻不過,穹蒼對治愈這種疾病一直表現得不夠積極。”

方起問:“為什麼?”

“為什麼呢?”對麵的人感慨說,“因為人類的感情矛盾又複雜……”

·

周三,方起換上一身筆挺的西裝,駕車前往公安局。

何川舟準時在會議室裡等候,將房間號發給了他。她手下的一乾隊員也已就位。

眾人在長時間加班後難得迎來了可以摸魚的空隙,正覺得開心,個個姿勢懶散地癱在木椅上打瞌睡、玩手機,或小聲聊天。他們對穹蒼是否加入並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雙方之前都不認識,隻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謝奇夢坐在角落,麵色凝重,低頭不語,顯然不在狀態。

何川舟翻開麵前的文件,手裡握著一支筆,哢噠哢噠地按著響聲。

謝奇夢抬手看時間,就聽何川舟說了一句:“不要急。”

謝奇夢又將手放下。

何川舟放大聲音,似乎是在對著眾人,其實是對謝奇夢說。

“今天是最後一刺機會,大家有什麼想問的就及時問。如果以後順利合作了,我不允許組內出現猜忌或排擠的情況。”

“有必要嗎?”謝奇夢忍不住道,“這樣的會議真的有意義?心理評估能夠證明多少事情?”

何川舟望向他,說:“有沒有意義,等談過之後才知道。每個人把自己的道理說出來,沒有道理卻固執己見,那就叫偏見。我們的職業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偏見。”

眾人安靜下來,將注意力投向這邊。然而兩人卻不說話了。

一名隊員聳聳肩,尷尬地做了個鬼臉。

不多時,他們約的人也到了。

方起推門進來,看見一成排坐著迎接他的警察,勾唇笑道:“大家好啊,這麼熱鬨,彆是鴻門宴吧。”

他不用招呼,自行選了個相對眾人的位置坐下。

被一排警察盯視,普通人難免會覺得不自在,方起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你們想從什麼地方開始走流程?一般來說我的谘詢費用是很貴的,但這一次可以給你們開個特例。不過對於一些莫須有的指控跟汙蔑,我是不會容忍的。如果涉及不必要的**,我也不會進行回答。”

何川舟說:“再等一等。”

“還有誰?”方起攤手,“開大會啊?”

何川舟:“三夭的負責人,也是我們的合作顧問。”

方起:“哦。”

沒多久,又有一人推門進來。

果不其然是賀決雲。

他看見方起,詫異地挑了挑眉。兩人目光相對,賀決雲眼裡的困惑愈濃。

方起說:“賀先生,又見麵了。”

賀決雲笑道:“是有什麼很重大的事要宣布?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他也選了個左右無人的位置,坐在何川舟跟方起的中間。

“既然人到齊,那就開始吧。”何川舟說,“今天請大家來,是想要再對穹蒼做一次心理評估。”

賀決雲聞言不是非常高興,餘光掃向謝奇夢,說:“這樣……不大合適吧?穹蒼並不是嫌疑人,也沒有作案的可能。”

何川舟:“是我的要求。”

賀決雲正要說話,旁邊方起接話道:“也是穹蒼的要求。”

賀決雲閉嘴了。

方起幸災樂禍道:“怎麼?她沒跟你說啊?”

賀決雲說:“她說不說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是要知道的。她總不能做什麼事都要向我報備吧?浪費口舌。”

方起一臉欠揍道:“可你滿臉寫著不高興。”

賀決雲:“我麵癱,懂嗎?”

方起:“理解。”

何川舟無視了二人的爭吵,說道:“我希望讓穹蒼加入我們的隊伍,一起進行調查。在這之前,最好是能將彼此之間的誤會都消除乾淨。”

她從文件夾裡抽出兩份資料:“這是我們之前調查過的穹蒼的履曆。”

她把資料分彆發放給左右兩人。方起沒有拿,賀決雲狐疑地打開看了一眼。

方起說:“諸位質疑我的實力,我是不認同的。我再重申一遍,我的心理評估報告真實可信,隻是我不認為應該把客戶的所有**都寫到文件裡去。”

“你的職業要求我沒有意見。”何川舟示意道,“你不看看嗎?”

“我不用看,我知道。”方起表現得十分坦然,“我也知道你們想問的是什麼。”

賀決雲正看到一半,因簡潔文字所描述的內容感到一陣壓抑心驚,聞言抬起了頭。

方起表情嚴肅起來,兩手交握,擺到桌上。

“既然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們就直接略過無關緊要的前奏好了。我先回答你,關於穹蒼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問題。”

何川舟頷首,賀決雲也暫時放下手裡的東西,等他陳述。

方起說:“諸位應該知道,穹蒼的母親祁可敘,在她六歲左右去世了。祁女士生前因為受到丈夫離世的打擊,精神變得不大穩定,獨自照顧穹蒼顯得力不從心。可是她一直抗拒他人的幫助。並遠離了所有與丈夫相關的親屬。”

“我理解一位女士獨自撫養孩子的艱辛與壓力,她在教育穹蒼的過程當中,的確有一些不正確不合理的手段,乃至是可以稱得上偏激的保護。但是,我相信她內心是希望可以照顧好穹蒼的,在她保持清醒的時候,她還是履行了部□□為母親的責任。”

“祁女士去世的原因,警方給出的通報是自殺。而在她死亡之前,她用一個木質的擺設,砸傷了穹蒼的腦袋,然後將她獨自丟在家中,奪門離去。穹蒼當時其實並沒有失去意識,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保持著清醒,隻是無法求救。她從客廳一路爬到了門口,在堅持了12個小時之後,才終於被警方救出送去醫治。”

周圍傳來幾人壓抑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