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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現場直播 退戈 9589 字 6個月前

賀決雲氣得跳腳:“你特麼怎麼不九九歸一呢?!”

穹蒼慢吞吞地說:“這也不用罵人吧。”

賀決雲陰沉道:“再給你個機會,你再說一遍。”

穹蒼第一次在人體有幾塊肉這樣的問題上遇到了情商上的難題。

“肌肉。”穹蒼見躲不過去,頓感食難下咽,“八塊肌肉。”

“對啊,學術上沒有八塊肌肉。”賀決雲說,“某個成年人自己說要負責的,也是我強迫,對吧?”

穹蒼掙紮道:“都這個年代了吧……”

“所以現代社會的好多人都不負責任,我們家能發展到今天,靠的是傳統。”賀決雲一口打斷她,咬死說,“我爸我媽的愛情也特彆傳統。我們全家都特彆傳統!”

穹蒼心生惆悵。這世上果然就沒什麼純種老實人,不要臉起來同樣很沒有下限。

賀決雲掃了眼她的麵,突然開始了虛偽的關心:“都沒有肉啊?小倉庫的冰箱裡有很多罐頭。什麼海鮮罐頭牛肉罐頭都有。”

穹蒼搖頭:“我不要。”要不起。害怕的。

“真不要?”

穹蒼又為難起來:“……再說吧?”

賀決雲看她這耷拉著腦袋的樣,既覺得無奈又覺得好笑,不跟她繼續胡侃,轟然道:“行了,不要就算。那你也彆在這裡吃,把你的碗端出去。還搞得我房間裡全是油味。”

冷漠無情。

穹蒼給他攪合了一下,也忘了自己過來找他是想說些什麼。兩手木然地捧著麵碗站起來,轉向門口。

“還有一碗麵啊。”

“我的。”賀決雲瞪她,“你彆肖想。”

穹蒼:“……”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

穹蒼被賀決雲一嚇,整晚上都在夢些光怪陸離的事情,頻繁出現的美男出浴讓她精神萎靡。

何川舟那邊夢了一整晚的警匪追逐戰,第二天早上醒來容光煥發。

賀決雲請的心理谘詢師提早來了,何川舟跟她交換了號碼,穿上昨夜的外套火速離開。

她給李局打了通電話彙報情況,李局平靜地應了,讓她辦事穩妥一點,不要急躁。越到關鍵時刻越是不能衝動。如果能鎖定嫌疑人,有證據進行明麵上的調查,就給她加派人手。

何川舟得了保證,心情越發激蕩。回到辦公室之後,讓人複印好昨晚上那張字條,然後聯係了市內熟悉鋼筆字的一位教授,帶著文件前去拜訪。

那位教授大清早接到公安的電話,當是什麼要緊事,早早來了學校等候。可是又聽說證據隻有一張寫著短詩的卡紙,心下也沒什麼底。

他怕何川舟抱太大的希望,見麵後先給她打了一劑預防針。

“這個不一定能看得出來,學習鋼筆的人還是很多的,如果對方學的是常用的幾種書寫方法,又寫得馬馬虎虎,我不一定認識。你們要查,可能就大海撈針了。”

何川舟也有點緊張,但是她認為,以幕後人的高傲,他不會把一項學得馬馬虎虎的本事展示給自己的目標。既然他寫了,那肯定是拿得出手的。

何川舟從袋子裡取出複印件,兩手遞過去道:“您給看看。”

教授戴上眼鏡,將紙近距離放在麵前查看,因為認真,他眼睛周圍的肌肉都緊緊皺著,在眉心上方堆成了川字的褶皺。

“還真是有點眼熟,這人的字應該已經練了很久了,有這種水準的人不多的。”教授因這個認知高興了下,他扶著眼鏡說,“你先等一下啊,我記不大清了。”

何川舟在他對麵坐下:“您自便。”

教授起身去後麵的櫃子翻找了一陣,隨後從底下抽出兩本厚重的冊子。

相冊裡夾著的全部都是各種圖片記錄。有毛筆的,有鋼筆的,還有不同的水墨畫。這是他的個人習慣,隻要看見自己喜歡的作品,就要用相機將它們記錄下來,偶爾翻翻,能促進自己的靈感。

他記不清自己要找的東西具體在哪個部分,隻能從頭開始翻找。何川舟安靜地在一旁等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何川舟感覺自己額頭上沁出了一絲冷汗。

這個案子他們已經調查了很長時間,可是因為沒有證據,一直隻在暗中進行。為了驗證這個站不住腳的猜測,他們幾乎將範淮、丁希華等人的家世背景全部查了一遍,甚至包括他們身邊能接觸到的所有人員。

然而,結果隻如霧裡探花一無所獲。屢次的失敗,連何川舟都對自己產生過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她的臆想?

這是他們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追到目標。

如果不是田芮心血來潮地留下了張紙,他們可能還在漫無目的地打轉。

麵對這個唯一的突破口,何川舟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終於,對麵埋首研究的人有了動靜。

何川舟連忙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後。

教授一手按著紙張,一手示意道:“你看,是不是很像。這個‘了’字,還有這個‘巷’字。它們的寫法是比較特彆的,明顯帶有個人的習慣。一般人是往外撇或者往回勾一下,它是往上勾。這兩個字的習慣都跟這張照片上的一樣,其它字也沒有出入。”

何川舟不是專業人員,但是單以她外行人的角度看,她覺得兩張照片裡的字跡幾乎一樣。

“我需要更多的內容來鑒定。”教授摘下眼鏡,揉了揉額頭說,“不同時期寫出來的字風格也可能會不一樣。最好是拿同時間段的筆記給我看看。”

何川舟指著圖片問:“請問這張字帖是誰的?”

教授說:“哦,D大的一位社會心理學教授。前段時間我們還一起參加了學術講座。”

他拿起手機,劃動數次,找到一張圖片,放大後遞了過去。

“你看,就是他。李淩鬆,李教授。也算是業內泰鬥級的人物了,你們應該認識。”

何川舟看清照片上的人,確認不是同名,手指不由抖了一下。

她當然認識,她曾數次在檔案上看見過這個人。

“哦,對了。”

教授示意了下,拿回自己的手機,點開搜索軟件,對照著複印件上的那首現代小詩輸入進去。

搜索結果裡跳出來一排紅色表示重合的內容,證明它曾經出現在網絡上。

這首現代詩,選自某本詩集,而這首詩的作者,標注的就是李淩鬆。

“我就說嘛。”教授想明白,感覺全身都舒暢了,他笑道,“我就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這本詩集是我們協會的人出的,大家都寫了幾首。後麵也有我的兩首。哎呀,想想還挺不好意思的。”

何川舟:“什麼時候出的?”

“好久之前了。”教授笑著把頁麵關了,“那時候還有精力搞這些東西,想出本書留個紀念。得有個十多年了吧。怎麼了嗎?”

“沒什麼。”何川舟將東西收回去,順便對著桌上的相冊拍了張照片,麵上保持著冷靜,說:“謝謝您的幫助。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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