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二百一十一章(2 / 2)

靈媒 風流書呆 11833 字 3個月前

“你的實力怎麼變得這麼弱?”他的語氣熟稔地像是在對故人說話。

林念慈惡狠狠地衝他啐了一口血沫。

梵伽羅不閃也不避,隻是伸出掌心將她攝住,入侵了她的記憶,卻發現她的腦海裡霧蒙蒙的一片,像是隔著一層水簾,所有人的身影都是模糊而虛幻的,但即便如此,他也能認出那張熟悉的臉龐和威嚴的聲音。對方深深凝視著這塊記憶碎片的主人,滿懷期待地呢喃:“快些長大吧……”

當梵伽羅試圖去掀開這層水霧時,一道雷霆在林念慈的腦海中炸響,把入侵者的神念震碎。

梵伽羅立刻收回磁場,一寸一寸端詳林念慈的臉,嗓音低沉:“你不是她?”

林念慈想張嘴說話,卻又不受控製地吐出一口鮮血。林念恩手腳並用地爬到她身邊,將她護在懷裡。他們像兩隻被逼入絕境的小動物,表麵凶狠,內裡卻滿是驚懼。好在師祖給的護身符已經被觸發,兩位師兄應該有所察覺,很快就會來救援。

梵伽羅走到兩人身前站定,宋睿也跟著走過來,臉色十分難看。白幕則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他害怕鬨出人命,原本想打電話報警,卻又怕警察把梵先生抓走,隻能按捺下來。

“那顆種子是什麼東西?”梵伽羅身體前傾,盯住了林念慈的雙瞳。

林念慈咽下滿口鮮血,冷笑道:“你猜。”

林念恩也適時發出輕蔑的笑聲,仿佛已勝券在握。

宋睿仔細觀察兩人的表情和動作,搖頭道:“他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林念慈、林念恩:……

梵伽羅點點頭,又問:“你們從哪兒找來的種子?”

林念慈咬牙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林念恩依然輕蔑地笑著,一副你能奈我們何的囂張模樣。

宋睿語氣淡淡:“這個問題他們同樣不知道。”

林念慈、林念恩:!!!

兩人不再隻瞪著梵伽羅,而是轉頭去瞪宋睿,咬牙切齒的表情仿佛要活撕了對方。師祖給的護身符明明起了作用,按理來說梵伽羅也探查不到他們的思想,為何這人總是能看透他們的內心?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梵伽羅沉吟道:“你們既不知道它是什麼,又不知道它是如何來的,難道它是憑空出現的?”

林念慈和林念恩握住彼此的手,打定主意一句話都不說。

然而宋睿卻隻是靜靜看了他們一會兒便篤定道:“是憑空出現的。”

林念慈、林念恩:……

他們忽然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魔鬼的朋友同樣是魔鬼!

梵伽羅俯下.身,繼續追問:“宋恩慈在哪兒?”

林念慈的眼裡忽然迸射.出強烈的恨意,林念恩則厲聲質問:“恩慈伯母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

“我殺了她?”梵伽羅挑高眉梢,似乎對這個答案充滿了驚訝。

“你裝什麼裝!我媽身上的另一半玉佩不是被你搶走了嗎?”

“我拿走了另一半玉佩?”梵伽羅揚著唇,幾乎要被這句話逗笑了,但他很快又斂去眸子深處的暗芒,不帶感情地詢問:“宋恩慈是什麼時候死的?”

“哼,明知故問。你以為你現在裝無辜,師祖就會放過你嗎?告訴你,他老人家很快就會趕來京市親自收拾你!你知道盜竊鎮派之寶、殘殺同門的下場是什麼嗎?師祖會親手扒了你的皮!”林念恩色厲內荏地叱罵,而林念慈則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梵伽羅根本沒在意兩人的威脅,不厭其煩地追問:“宋恩慈是什麼時候死的,死在哪裡,找到她的屍體了嗎?”

林念慈和林念恩看出了他的焦急,於是雙雙閉緊嘴巴。當他們的眼角餘光掃到站立在一旁的宋睿時,竟又齊齊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梵伽羅:……

意識到這兩個人非常忌憚宋博士,他不由看了對方一眼。

宋睿心領神會,立刻試探:“她死了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一個年份一個年份地猜測過去,數到某個年份時,兩人的眼珠微微顫了顫,顯得有些飄忽,於是他篤定道:“死了七十多年?可你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這句話似一道閃電,令窺探到林念慈幼時記憶的梵伽羅恍然大悟,解釋道:“她生下來的時候應該快死了,被我師父以養魂之法養在一個水甕裡,一直保持著嬰兒的狀態,待魂魄穩定之後才開始生長,所以看上去很年輕。”

宋睿點點頭表示明白。

林念慈和林念恩瑟瑟發抖地看著這兩個人,隻覺得光捂住半張臉已經不行了,他們急需兩個搶劫犯的頭套或者海灘大媽的臉基尼。

“七十年前,玄學界發生了什麼大事?當屬護龍之戰。護龍之戰發生的地點在哪裡?在沙丘。所以宋恩慈死在了沙丘,對嗎?”梵伽羅隻根據一個年份就推測出了大致的信息。

林念慈和林念恩這回不但捂住了全臉,還閉上了眼睛。都這樣了,那個魔鬼肯定猜不到他們的想法。

然而宋睿卻又打破了他們的幻想:“你猜得沒錯,宋恩慈的確死在沙丘。”沒了微表情,他可以觀察微動作,沒了微動作,他從呼吸的頻率也能讀出他們的思想。若是連呼吸都屏住,他還可以握住他們的手腕測量脈搏,辨彆謊言。隻要他們還活著,腦子在轉,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就總會通過身體的變化表達出來。

正如梵伽羅所說,這就是宋睿的超能力。

梵伽羅了然地點頭,末了幽幽歎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澤州聖女竟然也逃不過一死。”

林念慈捂臉的手顫了顫。

梵伽羅盯著她,繼續道:“死在了成神的路上,真是遺憾啊。”

林念慈猛然放下手,用驚駭的目光看著他。林念恩也被好奇心吸引,由指縫窺探出去。

“你在說什麼?”林念慈終是按捺不住地追問。

“救助眾生、廣招信徒、修建廟宇、收受香火、積累功德,宋恩慈的野心簡直昭然若揭。”

林念慈咬牙反駁:“那又怎樣?我媽媽確實救了數萬萬的百姓,香火、信徒、信仰、功德,都是她應得的!”

梵伽羅把身體俯地更低了一些,語帶笑意:“是啊,那都是她應得的,不過很可惜,她自己死在了成神的半途,被她養活的蛆蟲卻先一步觸到了成神的門檻,你說諷刺不諷刺?”

“什麼蛆蟲?什麼成神的門檻?你在說什麼啊?”這下輪到林念慈急切地想要索取答案,隻可惜她沒有宋睿那樣的讀心術,也沒有強大的磁場能夠吞噬梵伽羅的記憶,隻能一遍又一遍徒勞無功地追問。

梵伽羅用磁場將兩人迫出門外,又拋下了一個更令人揪心的問題:“想知道你父親是誰嗎?”

林念慈急瘋了,拖著劇痛不已的身體爬起來,砰砰砰地敲打茶吧的玻璃門。隻可惜這扇門被一層強大的磁場封鎖,無論怎麼推都推不開。

“我爸爸是誰?你快告訴我!你說啊!”她大喊大叫狀若癲狂。

林念恩從背後摟住她,在她耳邊不停溫柔低哄。他知道師姐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身世,因為當年宋恩慈伯母回到師門時,誰都沒看出來她已經懷孕了,直到護龍之戰爆發,她勉強救活了師祖,又去救彆人,卻不知所蹤,隻留下一個用自己的衣物包裹的嬰兒和一塊用鮮血書寫著“師父請您救活她”的破布,大家才知道這孩子竟然是她生下的。

母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父親連個影子都沒有,林念慈對雙親的渴望自是深入骨髓。她用力捶門,雙拳染血,哭成了淚人。苦苦尋找多年的答案就在眼前,叫她如何能夠放棄?

林念恩雖然很心疼她,卻隻能狠狠戳破她的幻想:“彆拍了,就算你把雙手的骨頭都敲碎,他也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你沒看出來嗎?他是在故意戲耍我們,報複我們。我們越痛苦,他就越快意!等師祖來了,他老人家一定能抓住這個叛徒,屆時你想知道什麼無需詢問,直接搜他的魂就是了。我們回去吧,他猖狂不了多久!”

林念恩半拖半拽地把情緒失控的林念慈弄走,原本想問的話卻一句都沒能問出口,譬如天水派的鎮派之寶在哪裡,譬如這些年你都躲藏在哪裡,乾了些什麼壞事等等。

待他們走後,梵伽羅衝白幕揚揚下頜,驅逐道:“白先生,你也可以走了。”

看見他冷漠至極的臉龐,白幕隻能狼狽逃走。

宋睿盯著青年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他們都說是你殺死了那個所謂的澤州聖女,我猜真相應該完全相反,對嗎?”

這句話似乎觸及了梵伽羅的禁區,令他眸子裡的暗芒劇烈閃動,某些記憶碎片從他的心底深處逃逸,又被他的意念燒成了灰。過了很久很久,他才低聲說道:“宋博士,想知道白先生所說的親密的身體接觸是什麼嗎?”說這話時,他忽然靠近宋睿,將他困在牆壁和自己的雙臂之間,嘴唇緩緩貼了過去,讓兩人的氣息慢慢相融。

正極力分析剛才那些話,並大致拚湊出了一些真相的宋睿,腦子忽然陷入了一片空白。青年神秘莫測的過往被他拋諸腦後,隻餘眼前這張無限放大的俊美麵容和那紅得滴血的嘴唇。

他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於是缺氧的大腦陷入了無法運轉的窘境。察覺到他的空茫和無措,梵伽羅竟抽身而去,大步走遠。

過了好一會兒,宋睿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青年竟然利用美色,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阻止了他對真相的探究。但他非但沒覺得失望或生氣,反倒撫著唇瓣啞聲低笑起來。

這樣的體驗再來一百遍他也不會嫌多。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