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顧雲清一腳借著牆邊的灼灼盛開的桃花,那枝丫已經被她踩踏地油光滑亮,從自家院子翻入隔壁的榮國公府。院子裡曹暨的小廝春兒,坐在台階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地上,顧雲清走到麵前這小子都沒發現,她張口叫:“春兒,撿錢呢?”

“哎呦!小侯爺,您要嚇死小的了!走路都不帶聲兒的。”春兒抬頭拍拍胸脯。

顧雲清不以為意,就憑這小子走神的樣兒,除非天上雷劈下來,否則他是不會有感覺的,問:“你家郎君呢?”

“我家郎君在午歇呢!”

“這都啥時候了?還午歇呢?”顧雲清邊叫喚邊進曹暨的書房,看見自家小夥伴滾在榻上靠著牆壁還在睡:“阿暨,你還睡?成豬了啊!”

她鞋子也不脫,直接往他的榻上一滾,身體貼到曹暨背上,伸手擰住了他的耳朵:“好醒醒了!”

曹暨還沒轉過身來,顧雲清已經放開了手,劃拉到了曹暨的臉上,想要拍拍他的臉,發現有濕意,大叫:“阿暨,你哭了?你彆難受,不就是個妞嗎?是她有眼不識金鑲玉,不知道哥們你的好。那個軟趴趴的謝彥,就是會寫幾首酸詩,能跟你比?不要為了一個有眼無珠的女人傷心。少了她一個,咱弄一群。就算沒她漂亮,好歹個數多,從初一到十五,咱們不帶重樣兒的。”

顧雲清撐趴在曹暨身上,在他耳邊嘮叨,曹暨已經醒了大半個時辰,沒想到那個老道兒居然把他送回了十六歲的那年春天,終於又了聽見她那清脆的聲音,他原本想要起身出去迎她看她一眼,沒想到剛剛坐起來,眼睛潤了又潤,胸臆塞滿了酸澀之意。生怕被她看出來,隻能側向牆壁裝睡。這家夥居然以為他為了那王家三娘哭?

曹暨這才想起十六歲的時候,情竇初開,戀上禮部尚書家的三姑娘,偏生那三姑娘喜歡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子,謝家七郎,他那時很是傷心了一陣。雲清怕他傷了心神,日日過來耍活寶,天天過來逗趣,隻為博他一笑。

他已不是十六歲那個為了漂亮妞神魂顛倒的曹家大郎了,他是那個為了這個混賬,魂牽夢縈幾十年的曹

暨,他幾十年來的眼淚大多是為了她啊!

此刻這個貨,貼著他的身體,對著他說話,那熱乎乎地氣息就這麼噴在他的耳朵上。不是前世那種他無論如何都捂不熱的冰涼,鮮活的感覺,讓曹暨控製不住自己,臉上一下子就**起來。

顧雲清的手貼著他的臉,叫:“臉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燒了?”

顧雲清趴在他身上,手貼著他的額頭,任由她這麼胡鬨,他非魔瘋了不可,曹暨推開她坐起來:“我沒事!”

顧雲清被他一推,還以為他因為被自己拆穿了情緒,所以惱了,側著頭打量他:“想哭就哭,憋著乾嘛?王謝兩家已經納吉了,明年就嫁娶了,你再怎麼想,人三姑娘也不可能是你的了,哭過以後就忘了,咱們再找一個,我就不信了,咱們阿暨這樣俊俏的小崽子,會找不到比那王三娘更妙的姑娘。”

得了,顧雲清以為他是傷心王三娘了,曹暨無奈說了一句:“我沒事,是屋頂的灰塵落在了眼裡。”

“對,對!屋頂的灰塵落眼睛裡。咱們阿暨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心?”顧雲清順著他的話說,順帶抄起邊上拂塵,往上一個蹦躂:“我給你把灰塵趕了!”她這個哥們做得多到位?明知道他扯謊,她還給他圓謊,拂塵掃過邊上的牆壁,誰料牆上剛好有一隻蜘蛛不知道什麼時候織的網,被拂塵攪動的風一卷,一絲一縷飄進了顧雲清的眼睛裡。

“哎呦喂!我的娘啊!”顧雲清叫了起來,一屁股坐在榻上,伸手要揉眼睛,曹暨問:“怎麼了?”

“灰塵也進我眼睛裡了!”顧雲清哀嚎。

曹暨站起來叫:“彆揉,我給你吹吹!”

顧雲清仰頭,心裡嘀咕,哪怕她這麼鍛煉筋骨,天生品種不一樣,自己就硬生生比曹暨低了半個頭。

曹暨伸手撫上顧雲清的臉,真不知道自己前世眼睛有多瞎,才會覺得有這般的穠麗的一張臉,會是個男兒。

撥開顧雲清的眼皮,也不知道這個混賬轉動著眼球在想什麼,挺直的鼻下,粉紅的嘴,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深吸一口氣,再對著她的眼睛,極其輕柔地吹了一下。

輕柔的暖風進了眼睛,沒來由的顧雲清心頭,如一隻小肥貓的

爪子從厚厚肉墊中探出劃拉而過,異樣極了,把他一推,退後一步說:“好了!好了!好像出來了!”

“還有一隻,我再給你看看?”

顧雲清感覺今天的曹暨格有些那個什麼?到底是什麼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正常。她擺擺手:“大老爺們,一點灰塵哪裡能難倒我?走了,走了!趙家老四說萬花樓新來了個江南姑娘,吹拉彈唱無所不能,一條水蛇腰,柔若無骨,那手嫩地如豆腐,一掐可以出水。咱去看看?”說話之時,眼波流轉倒是將一個紈絝拿捏地恰如其分。

曹暨低頭淺淺一笑,沒有她的日子,他就一直在琢磨顧雲清的一言一行,她逛花樓,走茶肆,鬥雞走狗,是長安城裡的紈絝數得上號的。想來不過是為了給她的女兒身做掩護。也難為她那浪子模樣,從小就練就地那般好,瞧瞧那個嘚瑟浪蕩勁兒?

顧雲清見他不答,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嘿,哥們!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曹暨伸手壓住了顧雲清的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她的手不像她說那小春嬌的手那般如羊脂一般細膩,常年練武,手掌心裡有繭子。他很想拿著這樣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上,那熱乎乎感覺多好。

顧雲清看著曹暨眼神溫柔似水,摸著她的手,完全不似往日那樣與她嬉笑怒罵,心頭一凜,阿暨魔障了?叫:“喂,哥們!咱要去摸小春嬌的手,你摸我的手做什麼?”

曹暨發現自己失態,嗬嗬一聲乾笑:“我先練練,免得等下不知道怎麼摸!”

顧雲清張開嘴,又閉上,問:“這個還要練?”曹暨索性將她的手包住,從手背摸到手指,再回過去,顧雲清被手上傳來地感覺鬨地汗毛豎起,對他說:“你真要練,不如我給你叫外邊的春兒過來?”

曹暨這才停下手:“不用了,我已經知道摸手的奧秘了,不如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