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2 / 2)

“正是,這孩子大了另外兩個孫子兩個月。”

“這麼說,這個孩子跟您兩個小妾生的孩子,是差不多時間懷上的?”

老太太一下子啞然,那老頭笑了笑:“進了京城才知道京城裡麵怪事多,您口口聲聲說是鄉下人做派,咱們鄉下人,若是娶了兒媳婦,都是盼著抱孫子的,一年等兩年等,三年六年九年等,第九個年頭要是等不來,窮人家去抱養一個。富貴人家典個妾,生了放在正房娘子屋裡頭。您家倒是好,嫡出的孫兒和庶出的孫兒差了幾天。我可是聽說,當初秦家小娘子進了顧家的大門,兩個月之後,你們就又抬了個貴妾進門。我還聽說,你們顧家的主院住的是那雙胞胎的親娘,秦大娘子,在你們家是連個院子都沒有。還有,咱們嚼舌根的時候說,大將軍後院養了幾十個女人。如果這是真的,這還叫有妻等於沒妻?”

顧雲清低著頭看著地麵,聽這位大爺說話,就知道這是曹暨安排好了的。顧老太太聽見這話臉色都發綠了說:“我兒子是將軍,難道跟個鄉下漢子一樣,連個伺候的女人都沒有?”

剛才還說是出身鄉間,這會兒說這

樣的話?嘩然一聲,熱鬨起來。

那位大爺往前走了一步:“您說得對,大將軍是應該妻妾成群,所以彆說您的鄉下出身,咱們早就不是一路了。您跟咱們說什麼鄉下人的規矩?”

顧老太太原本以為能和這位大爺搭上話,此刻被這個大爺這麼一提,這是什麼意思?

隻聽那大爺繼續說:“咱們不敢跟你一個大將軍的娘,來爭辯。不過也彆當我們都是好糊弄的,您說秦老侯爺眼高於頂,您說小侯爺被慣壞了?可我們逃難來京裡,秦家一直開粥鋪舍粥。你們顧家開嗎?沒聽說啊?小侯爺平時進出,臉上都帶著笑。再說了,那天您回來第一天,小侯爺給您請了菩薩去看您,卻差點被她爹用棍子敲死……”

“誰跟你說的?”顧老太太指著那個大爺問,她壓根不知道這個事情已經傳地滿城風雨,犄角旮旯都在討論。

“當我們都是傻子啊?那天誰沒見到?就算是傻子,也分得清好賴。”那大爺說道:“再說了,您知道是誰讓咱們流離失所的嗎?正是您的好兒子,顧大將軍。若非顧將軍掘開河堤,我家會被淹嗎?我一家老小十幾口人,如今就剩下三個人,在侯府喝一口粥。大將軍何曾管過我們的死活?”

老太太沒想到想要訴說自己的慘狀,居然說給了對自己兒子充滿恨意的人聽。流民也是一個老鄉搭老鄉,這群人裡泰半都是鳳翔的,對顧奎的恨意,可能不比秦家少,這麼一來,憤慨之情溢於言表。

曹暨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見顧雲清跪在地上,過來一把將她拖了起來,指著顧老太太說:“你這個老太太怎麼那麼不講道理?昨天你的兩個孫子,拿刀要砍雲清,要不是我擋了一刀,她有沒有命在還難說。你總不能說讓她站在那裡任由你家兩位庶子來她吧?我胳膊上的傷都沒好,證據還在呢。您怎麼好意思來鬨的?”

“居然是這樣一回事啊?”有人在人群裡這麼說,這群人裡很多都是跟這位老大爺一樣是因為顧奎為了能夠阻斷敵軍,不顧百姓死活,打開了河堤導致家破人亡的。

顧雲清看向老太太說:“祖母,您就消消氣吧!您口口聲聲說讓我給顧雲龍顧雲鳳賠手筋,您可知

道,他們犯下了什麼樣的大錯?在徐州他們打死多少人?昨夜父親回家沒有告訴您嗎?他們在徐州打傷了謝家的七郎。謝相家的嫡出公子,連謝家公子都不敢在徐州地麵上跟他們倆硬碰硬,隻能回京城才敢借著昨天的場麵把事情給揭露出來。聖人已經責成大理寺查案了,如果屬實,徐州太守的公子性命傷在他們手裡。他們這些年無法無天的事情,都會被查出來,這個事情能善了?根本不是手筋的事情,而是他們要以命抵命的。”

顧奎回來不想再把事情告訴老太太,讓老太太平添無用的擔憂,他還想自己走走門路,隻要外麵的人不知道,到時候跟皇帝求情,皇帝同意了這個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老太太聽見這些話,才意識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可收拾了,顧雲清還在那裡歎氣:“祖母,這些年他們倆都在您身邊長大,您不會不知道他們做過什麼事吧?我自保挑了他們的手筋,不過是想讓他們拿不起刀不能殺我。您要我拿命來賠?他們倆害死過多少人?那些人也有爹娘,您說他們希望看到什麼樣的結果?”

老太太的臉越來越白,她退後一步:“不可能!他們說過事情已經了了!”

顧雲清搖著頭:“那是他們有冤無處說的時候,父親能壓的下來,如果上頭要去查呢?難道那些不是他們的孫子孫女,他們不心疼嗎?我一次次地跟父親也說,也勸過兩個庶弟,可是他們聽嗎?您聽嗎?顧家沒有養過我一天,但是我也不願意顧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就那麼敗了。可舉頭三尺有神明,祖母您一直拜菩薩,不知道人心要向善嗎?”

當邊上的人聽到這裡,本來就是日日聽著秦家和顧家的恩怨,聽到雙生子做下的惡,更是來勁兒了。

當然,這個自然有人會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前前後後的故事,有人會說。

顧奎是被親信叫了幾回才從宿醉中醒來,一聽說自家親娘去了秦家,心道:“壞了!”他如今實在不敢想,還有什麼事在後頭等著他,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卻見秦家門口圍滿了人。

大喝一聲:“讓開!”

走到裡麵,發現自己的老娘臉色慘白,額頭不斷冒

出虛汗。顧奎對著顧雲清暴喝:“你對她說了什麼?”

秦萱將顧雲清拉在身後,秦侯爺說了一句:“實情而已!”

顧奎對著秦侯爺一記眼刀,聚集了恨意,掃到顧雲清身上,顧雲清對著他恭敬地作揖,一個眼神不痛不癢,她能當個屁啊?

顧奎扶住自己的娘,一直在安慰:“阿娘,一切有我,一切有我!”送著老太太進了轎子。

顧雲清目送那對母子離開,轉身跟著老侯爺和秦萱進家門。曹暨跟在身後,他還想跟著顧雲清說兩句話,卻見秦萱伸出手來擰住了雲清的耳朵道:“小混賬,越發厲害了!這些小婦手段是哪裡學來的?動不動就下跪,動不動就說自己淒慘。”

“哎呦,阿娘放手啊!疼死了啊!”顧雲清叫道:“我耳朵會被你擰掉的啊!”

秦萱放開顧雲清,徑直走進廳內。

“阿娘!”

“雲清,你看看你!一次兩次,大庭廣眾,下跪啼哭,成何體統?跟顧家老太太的潑婦行徑有何不同?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知道嗎?”秦萱沒好氣地跟雲清說:“有些手段可以用,但是若是時時刻刻拿這個當成無雙的法寶,這個就過了。”

雲清嘿嘿笑著說:“阿娘,要不拘一格用手段。小婦手段就不能用了?您想想,小婦,沒有大婦的出身,大婦的地位,大婦的家境,但是很多小婦深受寵愛,甚至如周後這樣的,從嬪妃爬上皇後的位子。靠的是什麼?就是這麼一手淒淒慘慘戚戚的形容。讓男人看得心疼。那大婦拉不下臉來吧?就吃虧了!”

聽見顧雲清大放厥詞,秦萱氣不打一處來,拿起邊上的雞毛撣子,揚手要打,被邊上的曹暨給擋了:“萱姨,雲清這麼做全是我的主意。”

“你還幫她,你不看看她如今都不要臉成什麼樣兒了!”

顧雲清躲在曹暨背後說:“阿娘,我哪裡是不要臉?彆人有用的招數為我所用,有什麼不好?”

秦萱聽這個小王八蛋振振有詞,還有曹暨在場,也不好過分地罵她:“不管如何,做事情要懂得分寸,人要有脊梁。”

顧雲清摸了摸鼻子說:“知道了!”

不管秦萱願意不願意雲清使用這麼不上台麵的招數,她卻不能否

認這個招數的好用。沒過兩日,顧家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所謂眾口鑠金,更何況是有明確的實證的事情?也不知顧家兩位郎君在外所犯下的罪行緣何會被挖了出來?

大理寺上門要提雙胞胎,被顧奎拒之門外,一時之間,又添跋扈之名。禦史天天跪在朝堂裡,那彈劾的奏章是如雪片一般飛入。

劉正基看著眼前的奏章,這不是他要的結果,秦家沒有付出任何代價,這麼確鑿的證據之下,不把顧家處理了都說不過去。

顧老太太那一日回來之後心內擔憂,竟然氣急攻心,躺倒在床上。

顧奎知道自己等不下去了,他需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留言,嘿嘿!很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