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金冉冉是在一處空曠的河灘上醒過來的。

意識回籠的第一時間,金冉冉就連忙扭頭四處搜尋。

看到躺在她不遠處的家人們後,金冉冉才停下搜尋的目光,長舒了一口氣。

金冉冉所有的家人都四散躺在她身邊。

雖然人都還沒有清醒,但是看上去好歹沒有什麼特彆顯眼的外傷。

冷靜下來後,金冉冉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她明明記得他們掉下山崖了。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她身上竟然連半點油皮都沒有蹭破?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而且金冉冉記得當時他們明明是跟著牛車一起摔下山崖的。

現在河灘上卻半點牛車和牛的痕跡都沒有。

種種不合常理的現象,讓她心裡直打鼓。

驚慌失措之下,金冉冉的手指摸到了身上背著的包袱,這讓她安定不少。

——還好,還好。

靠著包袱裡麵裝的那些金銀細軟,不管落到什麼境地,他們一家人總不至於太過窮困潦倒。

想明白後,金冉冉就起身叫醒還昏睡著的家人。

金家其他人也和金冉冉一樣,隻是昏睡著,並無大礙。

金冉冉的祖父祖母、父母以及幼弟看清楚自己所處的地方後,第一反應都是不敢相信:“我們還活著?”

要知道之前摔下的山崖的時候,金家人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誰能想到一睜眼,他們還能好手好腳地聚在一起呢。

不過河灘周邊的景象明顯和他們摔下來的那處山崖有著不小的出入。

他們當時所在的那座山並不高,這河灘前麵的山壁高聳入雲,陡峭非常,周圍的景象看著也讓人眼生。

金家人在涇陽郡生活了這麼多年,涇陽郡是平原地區,彆說大山了,就連山包都不多,所以他們確定附近絕對沒有這麼一座大山。

金冉冉的母親冉錦和說出了一個猜測:“或許是我們掉下山崖的時候運氣好,正好落到了河裡,然後被河水衝到了這裡?”

這個猜測顯然是禁不起推敲的,畢竟他們從高處摔下去,哪怕是摔到了水中,落水瞬間的衝擊力,也得把他們的五臟六腑都震移位了。

金家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合理的解釋,最後還是金冉冉的祖父金豐有大手一揮:

“事已至此,再糾結這些問題已是無用,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到大道上去。”

金家人是逃難出來的,離開涇陽郡的時候,他們在牛車上放了不少的糧食。

可是現在連牛車的影子都沒見到,那些糧食和乾糧自然也指望不上了。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除了糧食之外,值錢的金銀首飾金家人都裝在包袱裡隨身帶在身上,並未遺失。

等在大道上碰到人或者找到人家後,小心一點,多給些銀錢,總歸是能夠買到糧食的。

不過在這種亂世下,以往廉價的糧食肯定要身價飛漲了。

一想到以後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才能買到糧食,金豐有等人就覺得心疼得緊。

想他金家幾輩人與人為善,雖然家中有著些許薄財,但卻不是為富不仁之輩。

平常造橋修路、施粥賑災的事情那是一件都沒有少乾。

就算是這次逃難,也沒有放任府中的奴仆雜役自生自滅,而是一一放了身契,給了安家銀子,讓他們自己去奔活路了。

沒想到最後也正是這份善心,才害得他們一家人淪落到至此。

金豐有作為家中的大家長,哪怕幾年前他已經放權給兒子金滿堂了,但是作為長輩,他在家裡的權威還是沒人能夠動搖的。

金豐有說要找路,哪怕金家人此時都還是一頭霧水,也按照他的要求行動了起來。

出發之前,金豐有讓大家先清點一下包袱裡的東西。

逃難的時候,金家人想著以後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光景,還是儘可能的多帶了一些財寶的。

不過收拾包袱的時候是各忙各的,慌亂之下也沒顧得上清點,這會兒連個總數都不清楚。

其實金家作為涇陽郡能排得上號的富商,哪怕是逃難時隨便往包袱裡扒拉點財寶,放在外麵也是足夠普通人吃用幾輩子的財富了。

最可惜的就是因叛軍來得急,金滿堂根本沒有處置田產鋪子的時間,以至於不得不舍棄家裡最值錢的商鋪和土地。

至於那些帶不走的古玩字畫、房契地契,金滿堂隻能急匆匆地在院子裡挖了一個大坑,用油紙包了後一股腦埋了。

要是萬一以後他們還能回到故地,這些東西倒也算是一條退路。

逃難的時候金家人也不敢太高調,當時不但換了下人穿的棉布衣裳,還一人找了一塊不起眼的粗布當包袱。

就他們現在的打扮,加上這包袱皮的材質,絕對想不到他們身上還帶著這麼值錢的財物。

金家人湊在一起大致清點了一下,他們還有三百多兩黃金,一百二十餘件金飾,以及玉飾、金葉子若乾。

除此之外,出發前金滿堂還錘了不少的薄金片,分彆藏在家人的衣服夾層和鞋底。

每個人身上都藏著四五塊,雖然不多,但是也能備著在不方便暴露太多財物的時候拿出來應急用。

要說起來這些財物已然不少了,足夠普通人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

但是對於曾經坐擁兩個酒坊,幾十個商鋪,十幾個莊子,上千畝土地金家人來說,以後要是隻能靠著這些東西生活,那就得精打細算了。

没有了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