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馬桂香看到金滿堂手裡的東西,心中一驚。

她一臉為難道:“誒呦,這麼大一個金鐲子,我可估不準價格。”

馬桂香提議:“要不下午我去上班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找個金店賣了,到時候你再給我錢?”

金滿堂自然不會拒絕:“可以,當然可以了。”

其實昨天金滿堂就考慮過用金子換錢的事情。

畢竟在哪裡生活都是一樣的,無錢寸步難行。

他們沒有這個地方的貨幣,衣食住行,樣樣都不方便。

隻不過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家裡又隻有金滿堂這一個壯年漢子。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不敢貿然找人換錢。

要是找錯了人,被騙掉一些金子還算小事,就怕找到的人是個狠的。

到時候像那些流民一樣覬覦他們身上的財寶,起了壞心,要謀財害命可怎麼辦。

昨天金冉冉用金子換食物屬實是無奈之舉。

當時他們已經餓的不行了,為了不遭人惦記,他們吃了食物也立馬換了地方,就是防著鍋盔店的老板惦記。

今天也是因為馬桂香人好還熱情,萍水相逢卻願意收留他們。

他們要想在馬桂香家裡住下,肯定是要先交房錢的,沒有辦法了,才會直接把金鐲子拿出來,用來抵房租。

知道這個地方也有地方賣金子後,金滿堂也鬆了一口氣。

不管這個世界怎麼奇怪,街上的店鋪既然開著門做生意,那應該是正規的。

畢竟買賣之間到底是有個章程的,總不至於太過坑人。

在涇陽郡外遇到的事情,讓金滿堂開始懼怕起了人心。

雖然馬桂香看著不錯,但是他也是存了防備之心的。

金滿堂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賣掉這個金鐲子後,隻要所得的錢財足夠他們交房租和吃飯,那就暫時不出手其他的黃金了。

他們到底初來乍到,一定得小心,不能露富。

商量好賣手鐲的事情後,接下來就得忙著收拾房間了。

那兩間房久未住人,必須得好好打掃一番才行。

馬桂香住的地方便宜,屋裡也沒有多少家具,雜物間裡堆著她和丈夫撿回來的廢品,收拾起來最麻煩。

馬桂香的丈夫平常都在外麵拾荒,收點廢品補貼生活。

這段時間紙皮價格不高,他就把撿來的紙皮堆在了家裡,想等到價格高一點再一起送去回收站賣。

金家人現在要搬進來,那房間裡的紙板自然都得清出去。

有馬桂香幫著一起乾,金家人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雜物收拾到了屋旁搭建的小棚子裡。

收拾好的房間空蕩蕩的,除了兩張馬桂香的丈夫從外麵撿回來的椅子外,連張床板都沒有。

馬桂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扭頭對金滿堂說:“隻能先這樣了,下午你再去買兩張床墊和日用品,也能將就住著了。”

金家人剛到帝都,除了身上背著的包袱外,什麼行李都沒有帶。

他們要想安頓下來,要買的東西是真不少。

彆的不說,這睡覺的床和竹席總歸是要買的。

看這一家人那一臉迷惘的樣子,馬桂香歎了一口,想著好人做到底,下午下班後帶著他們去一趟批發市場,先把過日子要用的東西都添置上。

馬桂香起得早,又乾了半天的活,早就累了。

想著大家以後就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馬桂香也沒和金家人客套,打了招呼後就回房間補覺了。

被留下來的金家人待在客廳,麵麵相覷。

金冉冉壓低聲音,難以置信道:“馬嬸子就這樣回房間睡覺了?我們今天才認識,她怎麼一點都不擔心,萬一我們趁她睡覺把她的家搬空怎麼辦?”

金家其他人也覺得奇怪,最後隻能歸咎為馬桂香相信他們的為人。

也不知道,大家今天才第一次見麵,馬桂香怎麼就那麼相信他們了。

其實這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在常識上的差彆了。

在馬桂香看來,她家這麼窮,說是家徒四壁都不為過。

金家人待的客廳,除了一些廢品外,就是一些從外麵撿回來的舊家具了。

那些二手的桌椅板凳和舊電器,又重又不值錢,屬於是小偷都看不上的東西。

根本不擔心金家人惦記。

但是在金家人看來,馬桂香家裡的東西都是很值錢的。

彆的不說,就是她剛才給他們倒水喝的琉璃杯,晶瑩通透,那成色簡直世間少有。

他們要是能把手裡這幾個琉璃杯杯帶回延國,還不得賣上好幾萬兩銀子?

這麼稀罕的東西,偏偏馬桂香十分尋常的就拿給他們用了。

更彆說貼在牆上的那麵鏡子了,看著比銅鏡輕便不說,竟然還能牢牢地貼在牆麵上。

這鏡子倒映出來的人影,那可謂是纖毫畢現。

金滿堂活了三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清自己臉上的斑點。

這不,馬桂香剛回房間,冉錦和她們三人就擠到了那麵鏡子麵前,把鏡子裡的自己清清楚楚地打量了一遍。

冉錦和看著鏡子裡自己臉上笑起來清晰可見的眼紋,惆悵不已。

“到底是老了,比不上年輕的時候了。”

年輕時冉錦和容貌出眾,還未及笄,家中的門檻就差點被說媒的人給踏爛了。

要不是金家和冉家,一家開著酒坊,一家開著省城最大的飯館,父輩又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這親事還真落不到金滿堂頭上。

不過金家家風好,祖上幾輩人後院都很清淨,不像其他大戶人家,養著許多的鶯鶯燕燕。

冉錦和嫁到金家後,公婆和善,丈夫體貼,日子過得倒也舒心。

冉錦和這輩子唯二的挫折,一是膝下子嗣不豐,隻得一兒一女,兒子還是而立之年才有的。

二就是中年遭難,流落到了眼下這個蠻荒之地,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到父母的那一天。

見妻子為容貌傷感,金滿堂到底記得這不是夫妻兩在閨房,當著父母子女的麵,他隻能輕輕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臂,聊作安慰。

馬桂香這個主人自己去睡覺了,金家人待在外麵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待在屋裡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個辦法,最後幾人商量著出去看看周圍的情況,就當熟悉環境了。

剛才過來的時候他們發現附近很清淨,不像先前大街上有那麼多的行人。

一出門,嚴菀就注意到屋子旁邊的那一塊菜地,於是興致勃勃地盤算了起來。

“等我們安頓下來了,也可以開塊地出來,種些小菜。”

要說金家唯一會種地的人,那就是嚴菀了。

嚴菀出生農戶,在和金豐有成親之前,她也是做慣了地裡活的。

雖然嚴菀養尊處優了大半輩子,不像年輕是那樣能乾了。

不過嚴菀覺得自己侍弄一個菜園子總歸還是沒有問題的。

金家一脈相傳的疼媳婦兒,金豐有知道自家現在不比以前了,自己種菜吃確實能省些銀錢,當即在一旁附和道:“到時候我和你一起乾,澆菜施肥都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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