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1 / 2)

裴意醒來的時候,薄越明還在睡覺。

昨晚戀人獨自喝了不少悶酒,兩人又相擁著聊到了後半夜,這會兒難得還睡得昏沉。

裴意盯著薄越明的側臉,慢慢將睡後的理智收回來,又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個輕輕的早安吻後,這才輕手輕腳地進了浴室洗漱。

“喵嗚~”

“噓,乖點。”

裴意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主臥的門,難得沒睡懶覺的探長跟著他走了出來。

一樓餐廳,凱叔和往常一樣準備好了精致的早餐。

正在用餐的林眾看見裴意的身影,連忙招呼,“小先生,你起來啦?薄董呢?”

裴意坐在自己習慣的位置上,說,“還在休息,他今天有工作安排嗎?”

林眾謹記著薄越明的工作安排,搖了搖頭,“沒多少,薄董私下交代過,如果三小姐能處理的事務就不需要送他這邊來了。”

裴意明白薄越明藏在這句話下的良苦用心,直言,“幫我把他今天的工作都推了吧,讓他好好休息一天。”

凱叔將煎好的牛排端了上來,有些擔憂地發問,“小先生,二少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我看你們昨晚回來的狀態就不對勁。”

而且他今早上樓收拾時,還發現了小客廳裡的酒瓶。

凱叔不怎麼懂酒,但他認得那個空酒瓶的牌子,一貫都是薄越明遇到難事、愁事時最喜歡用來自我灌醉的。

裴意抿了口溫水,“他親生母親找過來了。”

“……”

凱叔和林眾同時一驚。

作為薄越明最信任的管家和下屬,兩人早已經是如同家人的存在,他們不會將這事隨意亂傳,更多的是擔憂薄越明的情緒。

林眾欲言又止,“這、這怎麼?”

凱叔也在緊張,“二少的親生母親還活著?那她這個時間來華國找二少是想要做什麼?老夫人知道了嗎?”

裴意沒胃口吃飯,隻是摸了摸膝蓋上的探長,“奶奶那邊應該還不知道,不過我也好奇她為什麼會來華國……”

他頓了頓,目光不自覺地朝著二樓主臥偏移,“林眾,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辦。”

林眾心有所動,“小先生,我明白。”

裴意微微頷首,簡單交代了兩句後,這才將話題挪到了日常上,“凱叔,今天廚房熬了粥嗎?”

凱叔點頭,“有的,我想著你們昨晚應該喝了酒,所以特意熬著備上了些。”

裴意聽見這話,吩咐,“那就弄粥和小菜吧,還有這份牛排,待會兒我帶上去和二哥一起吃。”

“好的,小先生。”

十分鐘後。

裴意端著滿滿當當的餐盤回到了二樓的小客廳。

探長看見從主臥出來的薄越明,立刻呼喚著迎接,“喵嗚~”

裴意轉過頭去,笑著迎上薄越明的視線,“二哥,你什麼時候醒的?我還想著要進屋喊你起床呢。”

薄越明走近擁住戀人,又一次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你起床沒多久,我就醒了,不抱著你睡不踏實。”

一米九的高個,說黏人就黏人。

裴意有些樂在其中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反問,“那我怎麼沒看見你‘著急忙慌’地找我?不怕我偷偷溜走啊?”

薄越明親了親他的耳垂,帶著一絲悅意,“不怕,你說了要陪我一輩子。”

而且他進浴室洗漱時,發現戀人也提早給他備好了牙具,生活上的小細節總能讓人感受到被愛的溫暖。

“喵嗚~嗷嗚!”

被早餐香氣饞得不行的探長看見擁抱在一起的兩位主人,實在忍無可忍地靠近控訴,“嗷嗚喵!”

裴意低頭就看見自家小饞貓眼巴巴的模樣,忍俊不禁,“二哥,先吃早飯吧?”

薄越明也聽見了探長的催促,“好,我給探長開個魚肉罐頭。”

“嗯。”

兩人一邊吃著早餐,一邊享受著難得的空閒時光。

裴意看著正在喝粥的薄越明,想了想,還是打算將實話說出,“二哥,我想要代替你去見見她,可以嗎?”

這個“她”字一經出口,就有了很明確的指向。

薄越明喝粥的動作微微一頓,眸色微暗。

裴意主動放下刀叉,向前牽住他的手,“我不想讓你被內心的疑問困上一輩子,即便答案再不堪,也有我和你一起麵對,好嗎?”

薄越明反攏住他的手,依舊沉默著考慮。

裴意再次承諾,“二哥,任何人都有可能離開你,我不會。”

解鈴還須係鈴人。

薄越明比誰都明白這一點,也比誰都清楚對方在自己心裡留下的印記。

他對上滿眼是自己的戀人,低聲應了下來,“好。”

下午三點,莫卡咖啡廳。

明明是正常的營業時間,但門口卻掛上了“包場打烊”的字樣。

辛西婭攥緊自己手中的小包,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踏上了二樓的包廂區。

白紗簾子一經拉開,她就看清了包廂內部的身影。

裴意對上辛西婭的雙眸,主動起身,“你好,我是Will,中文名叫裴意。”

“你、你好。”

辛西婭認出裴意的麵容,卻還是暗藏期許地朝外麵的其他包廂掃了一圈。

裴意看懂她的意圖,淡聲說明,“他沒來,就我來了。”

辛西婭眼底透出一絲微光,又很快隱藏了起來。

裴意用很流利的英文向她示意,“辛西婭女士,請坐,提前給你點了冰美式濃縮,可以嗎?”

這是薄越明最喜歡喝的咖啡類型。

“謝謝。”

辛西婭沒有拒絕,隻是用一種並不失禮的目光看著對麵的年輕人,“你、你是越明的戀人?”

用中文念出的“越明”兩字有些緩慢,但很標準,像是精心練好的。

裴意忽然想起昨天薄越明對於那聲“Ryan”的抗拒,心尖忽地又多出了一絲猜測。

他看向對麵的辛西婭,回答,“不是戀人,是愛人,我和他是要結婚、過一輩子的那種愛人。”

“愛人?”

辛西婭聽見這聲更為親密和堅定的稱呼,眸底浮起一絲水光,“真好,祝福你們。”

很快地,服務員就端著冰美式濃縮送了上來。

辛西婭禮貌地朝服務員表示了感謝,像是為了打破沉默而說,“年輕的時候,我幾乎天天一杯這樣的濃縮冰美式。”

因為街頭的劣質濃縮冰美式很便宜,又大杯,足夠支撐她一整天的精力。

辛西婭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越明他、他小時候總喜歡偷偷喝上一口,然後苦得直皺眉頭。”

裴意聽見她的表述,又想起薄越明每天麵不改色喝咖啡的樣子,一時說不上來歲月是給一個人留下了印記,還是改變了一個人的習慣。

“辛西婭女士,請原諒我的直白,我今天會邀請你見麵,是想要借著他愛人的立場,弄清楚一些事情。”

裴意早起就讓林眾想辦法聯係上辛西婭,對方前往昨天的酒店一打聽,才知道對方也在前台留下了聯係方式。

林眾代替裴意發出下午見麵的邀約後,辛西婭幾乎是秒答應的。

辛西婭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像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是,我猜到了。”

裴意沒有刻意提及薄越明這些年的思念和痛苦,隻是充當起了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你可以慢慢說,我也可以慢慢聽,但隻有一點——”

“如果你的心裡還有一點點屬於他的位置,那就請彆撒謊,可以嗎?”

“……”

可以嗎?

又怎麼不可以呢?

辛西婭深呼吸了一口氣,“我上大學那年,認識了薄立鴻,他比我以往認識的任何一個追求者都要更體貼入微,我幾乎是不可控製地就陷入了他給予的甜蜜裡。”

從相識到相戀,從相戀到猝不及防的求婚。

薄立鴻甚至曾經承諾過她,等到大學畢業後就正式結婚。

“可是熱戀期一過,我們的爭吵開始一天一天的變多,每次吵完就冷戰,年輕時的我不懂,後來才明白都是他逼我分手的手段。”

裴意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薄立鴻是渣男這事,壓根不需要懷疑。

“我們最後一次吵架是在交往紀念日,明明剛度過了一個很美好的夜晚,可是第二天就吵得不可開交,隻是那一次他再也沒有回來。”

薄立鴻不告而彆地回了華國,也宣示了這段感情的徹底終究。

“我在朋友的勸說下努力放下這段感情,可是不到兩個月,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明明做好了安全措施,可上帝像是和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痛苦過也掙紮過,但最終還是沒舍得。”

一來是因為辛西婭對自己初戀薄立鴻還有所眷戀,二來是因為辛西婭是很誠信的基/督/徒。

她不舍得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隻是事實證明,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越明出生後沒多久,我的父親就去世了,而我的母親一直患有高血糖,不適合長期操勞,而且需要長期的醫藥費。”

“雖然那時家裡有積蓄留著,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耗儘。”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就在休學狀態的辛西婭不得不為了孩子提出了輟學,而這就是她命運磨難的開始——

單親媽媽,沒有畢業,學的還是藝術類的專業。

為了照顧尚在繈褓中的薄越明,辛西婭的工作找得尤其不順利,偶爾薄越明生病時,她還需要請假陪伴。

“可我不覺得苦,也沒想過後悔,隻盼望著他能早點長大、這樣我就能多分出一點時間給工作,也能多攢一些錢。”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越明可能自己都不記得了,他五歲那年,他呼吸道感染得很厲害,而且還高燒不退,那一次幾乎用儘了我的積蓄。”

“半年後,我母親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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