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大隊長愣了愣。
“村裡西麵的牛棚裡,可住著幾個壞分子,裡麵有一個老頭可不就是廚子嗎?”
大隊長一愣,也想起了這一茬,不過還是想幫著鬱小南解釋解釋,“可小南平時也不往牛棚那去啊。”
“那可不一定,舉報人說了,有人看到鬱小南去過牛棚好幾次!這可是有人證的!”
蔣墨微微皺眉,在原主的記憶裡翻了翻,發現這還真不是假的,牛棚裡除了那位曾經的大廚,還住著一位中醫國手,當初鬱爸爸渾身是傷的被抬回來,還是多虧了那位幫忙,想辦法給鬱爸爸穩住了傷勢。原主感激那位的幫助,就總是悄悄地給他們送點東西,比如柴火和山上摘的菌子之類的,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想不到如今倒是成了他與壞分子來往的罪證了。
但不管怎麼樣,這些現在都是不能承認的!捉賊還得拿贓呢,現在沒憑沒據的,他咬死了不承認,誰也沒法證明他做過。
“大山叔,我真的沒有去過牛棚,也沒有跟著彆人學手藝。”蔣墨委屈巴巴地道,“我的手藝都是跟我媽學的,以前還有大食堂的時候,我媽可是一直掌勺的,大家都誇我媽的手藝好,您忘了嗎?”
那時候村裡沒有遭災,都是吃的大鍋飯,一大鍋的玉米糊糊或者高粱麵,炒白菜裡還放上一點散碎的肉丁,雖然沒多少肉,但至少是多了肉味兒,彆管手藝咋樣,對大家夥而言就已經足夠好吃了。
“這倒是!”大隊長連連點頭。
“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牛棚的那位爺爺好像是做川菜的,我可完全不會做川菜呢,家裡連一根辣椒都沒有。”蔣墨無辜地道。
“對對對!小南做的都是燉菜!”呂峰和牧鴻立刻附和道。
這下子輪到劉乾事和大隊長尷尬了,知青不會做飯,請人家幫忙做一下有什麼錯?人家廚藝好,是跟自己親媽學的,和人家大廚沒有一毛錢關係,之前羅列的那些罪名,一個都不成立!
劉乾事的臉色變了幾變,知道今天是不會有收獲了,便冷著臉道,“我們走!”
“等一等。”蔣墨再次開口喊住了對方。
“你又想乾什麼?”
“您這樣來了又走,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嗎?”
“你要什麼說法?”
“我想知道是誰舉報了我。”
“這怎麼能告訴你?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匿名舉報?”
“如果舉報內容是真的,那當然可以叫匿名舉報,但如果舉報內容是虛構的呢?”蔣墨靦腆地笑了笑,“我雖然沒有讀過幾年書,可也聽說過誣告罪,總不能隨便什麼人空口白牙地說我和壞分子勾結,還搞了那麼大陣仗跑到我家來裡裡外外搜了一遍,最後就當沒事發生過了吧?”
劉乾事完全沒想到這個半大的孩子居然如此伶牙俐齒,一番話把她堵地啞口無言。
“就是啊,小劉乾事!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啊?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小南家實在是不容易啊!”
劉乾事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卻是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劉乾事可能也不清楚吧?那不如我去公社問問書記吧,實在不行,我就去鎮上找公安。”
“那你去啊!”劉乾事咬了咬牙,她可不相信一個小孩子還真敢去找當官的,這些泥腿子膽子是最小的了。
蔣墨轉身,看向了大隊長,“大山叔,麻煩您幫我照顧一下小西和奶奶,我去一趟公社。”
大隊長愣愣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孩子還真是要去公社。
“我們和你一起去!”呂峰和牧鴻齊聲道。
“站住!你們給我站住!”劉乾事氣急敗壞地吼著,然後扭頭對那幾個民兵道,“你們快給我攔住他們!”
幾個民兵卻是跟沒聽到一樣,他們是民兵團的人,又不聽命於她一個小乾事,今天跟她一起過來,是團長吩咐的,這會兒團長吩咐的任務他們已經完成了,可不打算再繼續摻和了。
劉乾事氣得直跺腳,最後隻能咬著牙自己追了上去。隻可惜她一個女同誌,哪裡追得上男人的腳步,眼睜睜看著那三個人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