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鐘離遂啞然失笑:“哪裡來的八年?”
當然是從上輩子算起。顧沉笑了笑,逗鐘離遂:“你猜?”
鐘離遂既然認定顧沉是在“開車”,當然不會發散思維的猜。聞言也隻是笑了笑,並不說話。
顧沉就喜歡看鐘離遂笑的這麼溫柔繾綣的樣子。他湊到鐘離遂麵前,抬起鐘離遂的下巴,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撤離,鐘離遂的手掌已經穩穩壓在他的後腦勺。
纏綿且漫長的一個吻後,兩個人有些氣喘籲籲地分開。
顧沉臉頰發燙。平息了好一會兒,才笑著調侃道:“看來我需要鍛煉一下肺活量了。”
鐘離遂輕笑。他是覺得顧沉越來越活潑了。
仲夏之夜,窗外繁星閃爍。
顧沉趴在陽台上,迎麵吹著微微涼爽的夏風,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笑嘻嘻說道:“明天應該是個大晴天。”
鐘離遂端著兩杯剛剛榨好的新鮮果汁,將其中一杯遞給顧沉。
顧沉接過,沒話找話般問道:“為什麼不是咖啡?”
“想讓你晚上好好休息。”頓了頓,鐘離遂又補充道:“你可以試一下,家裡的床其實很好睡。”
顧沉挑了挑眉:“你說的是主臥,還是客臥?”
被顧沉調/戲了一晚上,鐘離遂也不再是那個毫無反擊之力的溫潤青年。聞言,立刻接道:“你要是在主臥,那今晚就不用睡了。”
看到鐘離遂玩笑間忽然變得炙熱的視線,顧沉摸了摸鼻子,不動聲色地認慫:“客房的床單被罩過水了嗎?”
鐘離遂笑了笑,很善解人意的轉移話題:“知道你的習慣,床單被褥買回來以後,都讓清掃阿姨洗過了。頂著大太陽曬了一整天,很舒服。”
沒等顧沉繼續問,鐘離遂自顧自說道:“包括你的睡衣,也都是洗過的。”
顧沉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鐘離遂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不太清楚你的內褲尺碼。方便的話,你下次過來,可以自己置辦一些。”
顧沉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鐘離遂輕咳了一聲,也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引火的意思。慌忙轉移話題:“我明天直接送你去服裝廠嗎?”
“不用。”顧沉默默的鬆了一口氣,立刻說道:“洪蘊今天晚上應該會住在姚遠那邊。我明天跟他一起去服裝廠就可以了。”
洪蘊服裝廠和天遂資本並不在同一個方向上。顧沉不想耽擱鐘離遂的時間。
鐘離遂聽到顧沉的話。微微一頓,旋即問道:“你不是說想考駕照麼?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陪你一起練車。”
兩人之前也約過一起練車。不過時間方麵一直湊不上。不是鐘離遂要出差加班,就是顧沉這邊忙到昏天暗地。拖拖拉拉這麼久,顧沉的駕照也沒時間去考。
“不練了。我準備直接去考試。”說到這裡,顧沉不得不慶幸,九年前的駕照考試要求並沒有九年後那麼嚴格。沒有強製要求練車時間,要考的科目也少。對於顧沉這種“老司機”來說,考駕照要方便多了。
鐘離遂聽到顧沉這麼說,倒是並不擔心顧沉的車技。隻是微微有點遺憾,說好的要教顧沉開車,也沒機會了。
氣氛稍微有些沉默。顧沉看了一眼時間,快到晚上九點半了。
“我想洗個澡。”顧沉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彆的意思。鐘離遂的耳朵卻瞬間紅了。
顧沉看著鐘離遂麵紅耳赤的樣子,不假思索的解釋道:“你彆多想,我就是單純洗個澡而已。”
說完這句話,鐘離遂的臉色更紅了。顧沉猛一回神,這才琢磨過味兒來。自己的臉頰也開始發燙。
“我去給你放水。”鐘離遂將杯子裡的果汁一飲而儘,略有些慌張的說道。
顧沉看著鐘離遂略有些倉皇的背影,忽然莞爾。
十幾分鐘後,顧沉抱著換洗衣服站在浴室裡。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浴室,顧沉思緒有些複雜。
鐘離遂家的裝修可以說是顧沉親自盯的。當初接這個活兒的時候,顧沉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以至於顧沉這次以客人的身份再次端詳浴室,總覺得看哪兒都有些心情微妙。
顧沉歎了一口氣,視線移到飄滿了玫瑰花瓣的浴缸,頓時輕笑。
“還真是個悶騷!”顧沉暗自念叨了一句,不再多想。脫下衣服邁進浴缸。
溫熱的清水漫過肩頭。顧沉眯上眼睛,愜意的躺了下來。
浴室內恰到好處的響起一陣輕柔和緩的輕音樂。顧沉想了想,把電視播到《財經新聞》。說到底,他身上的浪漫細胞並不多。
另一廂,鐘離遂在客廳裡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盯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晚間新聞。主持人正在介紹國際經濟形勢。字句鏗鏘節奏恰好。然而鐘離遂卻一句都沒聽進去。他的耳朵仿佛有自己的主見,總是能聽到清水被撩動的聲音。
可是鐘離遂的理智清楚,這間房子裝修的時候特彆注重隔音。就算浴室裡真的有什麼聲響,他在客廳,也不可能聽到哪怕一滴水落在瓷磚上的動靜。
可即便如此,鐘離遂還是有些心神不定。他索性從沙發上站起來,踱步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顧沉泡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鐘離遂坐在吧台前看似愜意的品著酒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