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五合一】漫展(1 / 2)

()中年男人穿著格子襯衫和休閒褲,戴著一副半框眼鏡,神色和藹中帶著風塵仆仆的疲倦,手裡還提著一袋行李;至於另外一位中年婦人同樣看起來有些疲倦,隻是依舊用慈愛中帶著關心的目光注視著這個開門的女孩子。

涉川曜打開門後看到的就是這麼兩位陌生人,還好她這幾天沉迷動漫之餘也沒有忘記要做好個人衛生,因此還算是衣冠整齊能夠外出見人的程度,隻是她當時就懵逼了。

“請問兩位是……?”

眼前兩人交換了一個頗為驚訝和不安的眼神,旋即那位中年男子努力控製著焦急的語氣,輕聲說道:“小曜,你是太久沒見到我們所以才不認識了嗎?也是呢,我們都三年沒見過麵了。”

大腦一片空白的涉川曜:“……”

前主你倒是把人際交往關係的記憶給我多留一點啊!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啊!

“那麼進來坐坐先吧,”涉川曜尷尬地讓開進屋的路,“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好的。”

兩人略顯拘謹的跟著她進屋,如今隨身攜帶遊戲幣的涉川曜並不擔心來者不善這個問題,要是有誰能近距離扛住一發超電磁炮,那她也活該被對方打到哭。

不過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在懷疑這對夫妻是心理自由會派過來的演員或者什麼人,但仔細想了一下才記起先前在房屋雜物箱裡偶然見過二人與青春期前主合影的積灰照片。

……至少是熟人。

直到涉川曜給他們各自倒了杯水坐下來後,才迷惑地看著這對夫妻,心中不住地猜測他們的真實身份。

見她抿著嘴久久不說話,中年婦人以為女孩子是叛逆發作,有些嗔怪地看了老公一眼,“滋,快道歉,我們沒有提前通知,貿然上門造訪已經很打擾這孩子的生活了……”

一般日本人很在意這種事,就算是親人之間如果沒有提前預約溝通好,是不能隨意登門拜訪的。涉川曜先前看過一個新聞,說有位爺爺很想去看望年幼的親生孫子,卻還是得跟兒子兒媳他們提前預約見麵時間。

整個社會習慣性地遵守各種繁瑣禮儀到某種令人心累的程度。

“真的很抱歉。”

果不其然,被稱為滋的男人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向涉川曜鄭重道歉,“但小曜你前些天給我們突然轉了一大筆錢,又把我們的電話給拉黑了,怎麼都打不通。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恰好今天是周末,才抽出時間從八原那邊趕過來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八原……那很遠啊。”涉川曜聽見自己的聲音是這般輕聲的說道。

“嗯?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當初不還跟我們去住了一段時間嗎……”

麵容慈愛的婦人正說著話,就看見眼前女孩的眼睛裡,湧現出了晶瑩的淚水,毫無征兆地流下來——這與多年前她堅持獨自回東京居住的叛逆形象截然相反。

“小曜?”夫妻倆慌了。

“沒什麼,我很好。”涉川曜抬手擦擦眼淚,露出了一個明亮的笑容,“我隻是……很高興,還能再見到你們。”

現在哪怕腦海裡沒有任何記憶,她也知道這兩人是什麼人了——他們是前主的叔叔阿姨,在前主父母因為車禍去世後就主動收養了前主這個叛逆小孩,也就是名義上的“監護人”,是手機通訊錄裡的“黑名單2”,更是前主臨死前轉了最大一筆賬的那個銀行賬戶主人。

他們是……前主生前覺得最為虧欠的人。

麵對這對前主的親人,涉川曜覺得非常頭大。因為她的腦海裡完全沒有任何與這對夫婦有關的記憶信息,然而眼前兩位那關切慈愛的眼神又不像是在作假,所以女孩子隻能推說前段時間出了點小麻煩,以至於傷到腦子了。

“誒!腦袋受傷?!那現在怎麼樣,哪裡還感覺不舒服嗎?”

中年阿姨根本不介意小姑娘說的記不起自己等人身份的事情,反而下意識地露出了痛心中帶著關切的神情,就好像受傷的人恨不得換成是她自己那樣。

涉川曜愣了一下,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有太多與這些親戚打交道的經驗。

所以……她有點不適應。

但是這份實打實的關心情緒如果非要說是演戲或者造假,那對方一定能夠拿個演技影後獎回家。

於是她連忙安慰對方:“現在是沒事了,就是記憶方麵——基本的生活常識還是沒有忘的,隻是關於您二位和其他一些親朋好友都記不太清楚了……”

涉川曜正在絞儘腦汁地想著合適的說辭來解釋,沒想到她的阿姨一下子愧疚地捂住了嘴,目光流露出感同身受的悲傷。

“對不起,小曜。我們不知道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我們本應該早點來看望你的……”

而滋叔叔也沉默了一下,扶了扶眼鏡,“沒關係的。”

涉川曜和他的妻子都驚訝地望向這個麵色溫和的中年男人。

“小曜,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很難一下子接受,也許在你眼裡現在的我們都隻是無關要緊的陌生人。但是……我們的確是親人啊。”藤原滋用一種很難描述,但的確是很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正因為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所以就算過往的回憶不見了,隻要創造出新的美好記憶不就好了嗎?”

“你、你願意重新接受一次我們這些親人嗎?”

“滋……”塔子阿姨看起來在強忍眼淚,不要讓自己在三年未見的女孩子麵前哭出來。

涉川曜注視著他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前主在死前都放不下這對親戚——因為他們的確都是溫暖又善良的人啊。

而這大概就是前主一直渴望成為的那種人吧。

“嗯。”她最後嘴角翹了起來,“我會努力嘗試的。”

在大家互相坦蕩地說清楚了事情後,滋叔叔也總算給她講清楚雙方之間的親戚關係。

涉川曜的母親是藤原滋的遠房表妹,所以按照血緣關係來說,涉川曜應該叫他“表舅”,叫塔子阿姨為“表舅媽”。不過有些日本人不太在意這些繁瑣細碎的稱呼差彆,索性直接叫叔叔阿姨或者舅舅、舅媽就可以了。

如今藤原夫婦居住在九州島上的八原那個平和無事的鄉下地區,雖然也有職業英雄和專門的英雄學校駐紮在鎮上,但與東京這邊比起來那地方真是個山清水秀的養老聖地。塔子阿姨是家庭主婦,而他本人則在一家工程公司工作。兩人還收養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遠親小孩,不過涉川曜先前並沒有見過對方,因為那個名叫夏目貴誌的少年是去年才被藤原夫婦收養的。

“下次你來八原玩的話,”滋舅舅有些試探地說,“要不要看一下貴誌那孩子?他聽說自己還有一位表姐在東京,其實這次還是挺想過來看望一下你的。”

至於為什麼沒來,多半是藤原夫婦生怕刺激到她。

涉川曜剛開始覺得這位舅舅的態度似乎小心翼翼過頭了,不過聯想一下前主這個叛逆少女扔下愛護自己的親人、獨自跑回東京一個人讀書打拚談戀愛的性格……嗯,可以理解為何如今這對夫婦為什麼如此小心的嗬護她“脆弱”的自尊心了,生怕一句話說重了就給她紮心一波。

“當然可以啊。”涉川曜假裝沒有聽出對方話語裡的小心,笑著回答道,“我對於貴誌表弟是個怎麼樣的人也很好奇呢。”

夫妻倆不經意間放鬆了點,塔子阿姨高興地說:“他是個溫柔又善良的少年,我相信你們一定會相處得很愉快的,因為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不會讓您失望的。”女孩子笑靨如花地回答道,完全看不出所謂失憶的後遺症。

那位沒見過麵的表弟到底是不是好孩子還很難說,但是涉川曜很肯定自己不會是好孩子。

不過再傻的人也不會當著關心自己的親人麵前說出這種話就是了。

今天是周六,藤原夫婦是昨晚周五從八原連夜趕來的,主要是藤原滋作為上班族很難請到假期,因此隻有這兩天的時間趕來探望她。現在眼見沒什麼大事,他們也就在東京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就要返回去了。

雖然明天有關東地區一年一度的大漫展,家裡還有很多新番沒有補完,可是這些事情都被涉川曜暫且拋到腦後。她今天認認真真地開車帶他們在東京市區的幾個大景點轉了一圈遊玩,給他們買了很多特產。涉川曜又在特意詢問了塔子舅媽之後給那位素不相識的表弟挑選了一部性價比頗高的筆記本電腦和一盒遊戲卡作為禮物帶回去。

當晚他們還吃了米其林三星小店壽司之神的招牌料理,本來這個是需要預約才能夠吃到的特色料理,但自從對方店裡招了兩個遠月學園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後便開了兩家分店……

在買單的時候藤原夫婦都表示不能讓小輩破費,但是涉川曜哪裡肯答應,撒謊說自己已經有穩定的高薪工作了,先前那筆彙過去的錢也是通過正當途徑掙來的,讓兩人放心用就好了。

也是呢,作為放貸公司老板的黑堂順佑都跪了,這筆錢自然就變得“來源清白”。

直到親自將兩位慈愛善良的長輩送回酒店,並約好第二天送他們去車站後,涉川曜才坐在黑暗的車裡鬆了口氣。

她給自己定下的規矩,就是要接過前主的接力棒,將她本該的人生經營好。這其中自然包括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基本原則。

涉川曜倚在駕駛位的靠背中,注視著燈火通明的街道,漆黑的眼眸倒映出金色的路燈光芒。

對那些傷害和欺騙過自己的人一一報複回去,對那些愛和關心自己的人進行感謝和幫助,也是她如今唯一能夠為前主做的事情。

也許有人說這種做法不夠成熟,小孩子才看對錯,大人隻看利弊結果。

但是……她為什麼要聽彆人的話語呢?這都重活一次了,為何還要像以前那樣活著?

是的,如今涉川曜總算想起來了,想起她上輩子是怎麼死的。

她當時的確是處於安寧的睡夢中,但是整座酒店都淹沒在爆炸的火光中——這是受到了外國恐怖主義者的惡意襲擊,成為當晚無辜犧牲的民眾數字之一。

對此,涉川曜簡直無話可說。

她能說什麼呢,難道責怪自己先前的職業是個酒店質量評估師嗎?可一同罹難的還有其他民眾,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普通人什麼都沒有做錯,因此也隻能責怪那些恨不得世界毀滅的家夥。

麵對飛來橫禍,普通人是沒有抗衡的能力的

所以……麵對這次寶貴的第二回人生,她想好好經營生活,不要再像上輩子那樣弄得悲劇結尾了。

就在涉川曜坐在車裡聽歌發呆時,手機一陣震動,伴隨著鈴聲傳來。

“借一盞午夜街頭昏黃燈光,照亮那坎坷路上人影一雙……”

她掃了一眼備注為【爆一個輪胎的二號先生】的來電提醒。

抬手,摁下接聽鍵。

“是我,怎麼了。”

“啊啊,曜醬今天想我了嗎?”

手機那頭傳來歡快又輕佻的磁性嗓音,然而不等涉川曜吐槽,太宰治就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還是說你今天又刷了某個人的卡啦?”

“……”

來了,魔鬼的來電!涉川曜嘴角抽搐了一下,故意裝傻,“哈?沒有吧?而且太宰先生你刷的卡怎麼能推到我頭上?”

電話那頭的黑發青年明顯沉默了幾秒,重新開口時語氣雖然還帶著習慣性的玩味意思,但是怎麼聽都壓迫感十足:“雖然很高興才分開三四天曜醬你就這麼想念我,但是你再這樣玩下去的話,到時候不止是我,恐怕連卡主本人都要親自登門拜訪找你了。”

哪怕隔著通訊裝置,涉川曜都能想象出對方此時此刻的表情一定危險得如同黑暗裡的野獸一樣恐怖。

“……對方是危險人物?”

“嗯哼,你說呢。”

涉川曜這人果斷地慫了:“對不起!太宰先生我錯了對不起!我也隻是暫時向錢包二號君‘借’了幾次錢而已!請千萬不要出賣我的信息!”

“唔,錢包二號君?噗……我懂了。讓我幫你擋著也行,但這得看你的道歉態度咯~~親愛的前女友~~”

…………

……

涉川曜麵如死灰的掛斷了電話,一想到自己剛才答應的不公平條款,她就煩躁得要命。

——你們這兩個小氣的臭男人,我詛咒你們死後一起下地獄!

因為為了補償遠在橫濱的太宰先生這幾天受到的各種可怕追殺(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和精神損失費,她得等找到正式工作後給對方寄一張信用卡,然後讓對方刷到滿意為止。

——什麼鬼啊!我這就養男人了嗎!還是一個遠在外地、與我沒任何關係、隨時想自殺的男人!能不能讓他的意外身亡保險受益人上寫我的名字啊!

涉川曜氣惱地拍了拍方向盤,開車走人,同時堅定了回頭去橫濱玩的話直接爆了太宰先生四個輪胎的念頭。

或者直接把對方爆頭了也許會效果更佳。

生氣.jpg

算了算了,回家睡覺!

翌日清晨,5:30。

涉川曜特意提前一小時起來晨跑,如今隨著她的體質漸漸加強,她已經能夠跑上七八公裡再回來了。

路上經過一座荒廢的海濱公園時,涉川曜停下腳步,果不其然在成山堆砌的廢品堆裡找到了某個熟悉的背影。

“喲!綠穀君,早上好!”

綠色頭發的雀斑少年轉過頭來,青春的汗水在他的臉上肆意流淌,然而這個專心清理廢品的少年並不在意,反而很高興地跟她打招呼:“早安,涉川姐!”

“你今天又在清理這些垃圾了嗎?”這已經是涉川曜第三天見到這個做義工的小家夥了。

“嗯,歐……我老師說這樣可以鍛煉我的體力和全身肌肉群。”少年頗為靦腆地笑了笑,“況且這些東西總得有人來清理,我希望來這個公園的人能夠看到它原本的美麗一麵。”

涉川曜眨眨眼睛表揚道:“你也太聽老師的話了吧?不過真是厲害呢……”

因為得到了好心路人姐姐的誇獎,綠發少年笑得愈發羞澀。

涉川曜隨口一說也沒把自己的誇獎放在心上,反正她這種人是不會做這種免費義務工作的,自然是鼓勵其他人去當義工。

在打了個招呼聲後並表示晚點要去送親戚去車站,涉川曜就轉身繼續跑步回家了。

早上9點整,在做出了與親人間“等公司請到假以後就去八原看望你們”的約定後,涉川曜笑眯眯地送藤原夫婦過車站安檢。直到徹底將兩人送上車後,她才返身走向車站附近的停車場。

唔,接下來就是要去看漫展了!

說起來前後兩輩子都沒去過這種所謂的漫展,不知道要裝作什麼樣子才顯得自己經驗豐富不像個新手呢?

然而隨著車輛越發靠近漫展場館所在地,涉川曜發現自己的擔心變得毫無必要。

無論是路邊走著的各色動漫人物coser,穿著漂亮小裙子的姑娘們,還是到處張燈結彩的漫展廣告,甚至就連巡邏的警察隊伍和職業英雄身上都多少出現了一兩件漫展主辦方贈送的徽章小飾品……涉川曜頭一次意識到,她正身處於一個動漫產業發達的國度啊!

有點意思呢。

無論是社會還是民眾,都大大方方地展現出一種“我們就是愛二次元”的火熱氣息,讓無數聞訊趕來的遊客和外地動漫愛好者都歎為觀止。

涉川曜想了想,她一邊根據交警的指示將車開進漫展專屬的地下停車場,一邊思考著等會要去哪裡找那家定製店鋪。根據客服[倉鼠]發來的地址圖,大概在二樓的某個專區片場,反正是一串英文數字,到時候對應著找過去就是了。

唔,她的刺客戰斧模型還在裡頭呢。

畢竟這關係到異能的一個猜想……如果說【磁軌炮導體】的出現涉及了一部她先前從未聽過、看過的動漫作品,那麼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遊戲周邊,又是否能夠接受她的靈能注入?如果注入後又會發揮出什麼樣的效果?

這些都是涉川曜急需知道的情報,她有種預感,也許這次的漫展之旅不會讓自己失望。

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後等電梯時,涉川曜觀察著周圍一起等待電梯下來的人,分彆是兩個穿著洛麗塔小洋裙的國中生少女、高高瘦瘦的眼鏡宅男、頭發油膩的胖子和一個戴著帽子和工作人員胸牌的普通路人臉男性。

兩個小姑娘雖然刻意壓低了聲線,但是站得離他們最近的涉川曜還是聽說她們倆是逃了補習班才抽出時間過來的。

“……”,雖然很同情你們這些小孩子,但是逃課不太好吧,補習班也是父母花了錢的啊。

感慨著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幸福,涉川曜又將無聊的目光投向了那兩個對比明顯的宅男——胖子傻乎乎的毫無察覺,倒是高瘦的宅男略微不快地瞪了她一眼,然後看似不經意間地往電梯口挪了兩步。

涉川曜突然感到一陣宛若蛀牙碰到冷飲時的那種莫名酸澀:???

怎麼了!我的顏值也是受到很多人肯定的,現在多看你兩眼你都能嫌棄我?!

那個工作人員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嘴角忍不住翹了翹,為了化解尷尬他主動開口問道:“你們都是東京本地人過來玩嗎?”

“是的呀帥哥~”

“你是工作人員嗎?”

兩位小姐妹講話甜甜的,雖然工作人員長著一張路人臉,但是被稱呼帥哥時還是明顯麵色一喜。

“是啊。我本來就是場館日常維護的工作員,這種活動當然是過來幫忙的。”

有人說話就顯得氣氛好一些了,胖子迷迷糊糊地開口:“我從劄幌那邊過來。”

“北海道啊!那很遠啊!”

“嗯,畢竟這次漫展有推出我老婆川上林美子的全球限量版手辦嘛!我當然要來啦!”說到這個,胖子突然就振奮精神起來,一掃先前沒有睡醒的萎靡模樣。

其他人:……

工作人員笑著沒有評價什麼,也許是這兩天見多了這種一心隻看二次元萌妹的肥宅,心平氣和地看向那個高瘦男子和涉川曜,希望他們也能參與進這場聊天活動來。

可惜高瘦宅男隻是背過身去麵對電梯,完全是抗拒與人閒聊的模樣。而涉川曜則是點點頭,說:“對啊。”

其他人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對啊?對什麼……哦!你說你是東京本地人是吧!但是不覺得這個答案已經距離最前麵那個問題太遠了嗎?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終於到了負一層,拯救了這群因為尬聊而導致更加尷尬的人群。

高瘦宅男搶先一步衝了進去,好像有人在跟他爭奪進電梯的名額似的。偏偏後麵跟過來的幾個人陸續走進電梯,此人立刻露出了一副苦苦忍耐、即將爆炸的可怕表情。

這下子所有人包括涉川曜都算是看出來了,這哥們絕對是個社交恐懼症患者。

……行叭,我不跟你計較了。

叮咚——

電梯抵達一樓,熱鬨喧囂的聲浪立刻朝著電梯裡的幾個人湧來,大功率空調的冷氣在這個秋日顯得毫不為過。眼前高大空曠的場館裡或站或坐著許多人,不少coesr正毫無顧忌地坐在地上休息和補妝,當然許多女性角色的扮演者必須跑去化妝間,看著大鏡子才能將妝容畫完美。

當然,人數最多的還是穿著各類動漫襯衫的動漫迷們,這些樂嗬嗬的參觀者們拿著手機對著他們認為還原度頗高的動漫角色拍照。女孩子甚至看到不遠處有一群扛著長短攝影鏡頭的專業攝影師對著一隻萌萌噠的貓咪猛拍,卻無視了僅有兩步遠的一位搔首弄姿的漂亮女coser。

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幾個人很自然地散開融入刷票進場的排隊人群,而涉川曜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她注意到了那個工作人員往東邊的工作通道走去,不禁皺了皺眉。

她剛才好像從對方身上聞到了一絲血腥氣……是錯覺吧。

此時恰好兩位負責場內巡邏的職業英雄說說笑笑地從她麵前走了過去,他們身上的英雄裝備散發著高科技的光芒,一看就非常可靠安心,完全不遜色於在場的任何一位職業coser。

看到他們,涉川曜定了定神,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呢,自己先把刺客戰斧拿回來做實驗。

由於已經通過手機提前買好票,除了用黑客技術給自己打了最大折扣之外,還附贈三樓女仆餐廳的免費下午茶一次。

感覺美滋滋,省錢成功的快樂大家都懂。

涉川曜暫時放下心裡莫名的隱憂,與周圍的人群一起,在這一刻儘情地享受起漫展給世人帶來的純粹快樂。

古星將巳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日本了。

自從他五歲那年被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從孤兒院接走,他就過上了生死不如的地獄日子。

後來古星將巳長大了才知道,當初那個好心人根本不是什麼慈善人士,而是一個為了殺手組織挑選好苗子而在各國奔走的“經紀人”。

那個殺手組織是個很奇怪的組織,他們並不在意成員是否叛逃這種在其他組織看來生死攸關的大問題,他們隻在乎能從殺手的任務完成情況。

如果說普通的殺手組織,往往是組織與殺手本人1:1分成,但是這個結構鬆散的奇葩組織居然是3:7分成——也就是說,這些人花了大力氣把一個個國際殺手培養出來,最後居然還拿小的那份酬勞。

也許有人覺得世界上哪有人會做這種虧本生意?但是值得注意的一點的是,上麵經常能夠出現刺殺某國政要或者某位強力職業英雄的高難度訂單。因此也有人猜測該組織的背後可能站著官方人物,之所以建立這種盈利性不強的殺手組織,根本原因還是在於鏟除政敵。

但是古星將巳從來不去打探這方麵的背後消息,他克製好奇心,一些事情能不知道就不去知道……當年與他同期接受培訓的少年少女,如今隻剩下了他一個人,靠得就是這份小心謹慎。

他的個性是非常華麗的能力,那位從美國海豹突擊隊退役下來的教官評價他的能力“刺眼得不像是一個殺手該擁有的力量”,但是古星將巳依舊好好地活到了今天,還成為了組織裡排名前十的殺手。

他長著一張隨處可見的路人臉,既不會很和藹也不會很凶狠,讓人看了就忘。這點倒是深受那位教導偽裝潛伏課程老師的讚賞——老師說合格的殺手在不化妝的前提下,存在感越弱越好,長那麼帥的殺手都是電影裡的超神級牛批人物,你們這些小學徒還是客觀現實一點吧。

在五天前,這位路人臉國際殺手收到了一份私人訂單,原來是他先前的某個合作夥伴對他發來了一份金額頗高、堪比刺殺小國政要的單子。

忘了說,該組織並不反對旗下殺手們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接私活,以此掙點零花錢養家糊口。當然與之相對的就是所有前期準備與後期逃跑規劃路線、裝備武器準備等都要殺手本人去解決,組織不會出手幫忙。萬一殺手不幸被抓或者戰死當場,組織也不會出麵拿回屍體,更不會發起複仇行動。換句話來講,你在接私活時死了也就白死了。

總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自由度很高,但也略顯佛性的殺手機構。

因此此時此刻,古星將巳微笑著走在員工通道裡,與迎麵走來的同事們問好。雖然同事們其實根本不認識他到底是誰,但互相表麵上還是很客氣點頭問好……就很客套。

古星聽著自己的腳步聲,腦海中回憶起那張單子的具體要求。

【要為伊藤和真、黑堂順佑消除人生未完成的遺憾。】

通過詳細分析,古星發現黑堂那邊比較容易調查。畢竟作為一個高利貸公司老板,那得罪的人真是多了去了,如果真要他大開殺戒的話恐怕要被這個國家的守護神歐爾麥特追著滿地暴揍最後扔進監獄裡……因此古星挑選了其中幾個最為重量級的仇家,將他們列入了刺殺名單。

至於伊藤那家夥也是個渣男加金融詐騙犯,同樣仇人很多——古星將巳看完資料都不禁感慨到底是何方神聖會為兩個已經死了的社會垃圾出頭——於是他隻能勉為其難地將其中幾位比較有可能孽緣頗深的前女友放上獵殺名單裡,希望那花心哥們下地獄後還能有幾個伴來玩修羅場遊戲。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解決了名單上超過一半的人了,而且看起來都像是各種意外所導致的不幸結果,警察目前還沒盯上他。不過古星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不多,警方隨時會盯上自己。況且他已經把名單報給了買家,買家也很讚成這個名單並表示隻要全部哢嚓掉就算他任務完滿完成。

而現在,他就要來獵殺名單中最為簡單的一位目標。根據可靠情報和詳細調查,此人最近有成為動漫阿宅的趨勢,而且還是個沒權沒勢的“無個性”普通人。

就當是中場休息的放鬆吧。古星將巳嘴角含笑地推開消防通道的大門,往方向天台走去。

他想起剛才在電梯裡與對方並肩站立時觀察到的一幕。

真是漂亮的女孩子啊,哪怕注視著空無一物的空氣,眼睛裡也有著堅定的神采。

把你送下去的話,客戶也會在地獄給我打五星好評吧?

這次動漫大展的場館一樓主要是cos聚集地和各大表演專區,二樓是各大出版社、動漫作品官方周邊販賣的專區,當然也包括業界最新的繪畫工具、各類高新電腦和意識潛入式虛擬遊戲體驗艙在進行體驗和宣傳。至於三樓才是休息區和美食聚集地。

刷票通過入口檢查後,涉川曜其實心裡很想去看表演,她剛才進門時都看到了幾個認識的動漫角色走過去了!但此人好歹還是明白正事要緊的道理,直接飛奔二樓,循著地圖一路摸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家周邊攤位前。

“歡迎光臨!有什麼喜歡的儘管挑!”

穿著海賊王汗衫的少年人忙得不可開交,他胸前的路飛咧開嘴大笑站在黃金梅麗號上,顯得喜氣洋洋。

涉川曜掏出手機對照著確認了一遍地址,沒有找錯攤位,便試著說:“你好,我是網上訂購了物品的買家……”

“哦哦!麻煩客人報一下您的買家id名稱!”

“……小土豆。”

“哈?”少年一愣,忍不住笑了,因為他完全無法將那種圓滾滾的名字和眼前一看就沉靜纖細的女孩子聯係到一起。“抱歉抱歉,我突然就……”

“沒關係。”涉川曜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跟小朋友生氣,“這id是我隨便取的。”

“這個我絕對信。”少年滿臉賠笑著說,“倉鼠!過來一下,網上訂東西的客人來啦!”

然後一隻灰色皮毛的、拳頭大的倉鼠真的就飛奔而來。

涉川曜:???

原來客服[倉鼠]真是一隻倉鼠嗎!

灰色皮毛的小倉鼠熟練地竄到了少年人的肩頭,主動蹭了蹭他的脖子,顯得頗為親密的樣子。

“嘿呀,客人你彆看我們的客服隻是一隻倉鼠,但是它打字特彆快,跟我從小一起長大,可聰明了。”

“我看出來了。”涉川曜木然地點頭。

媽耶,果然你永遠不知道網絡背後跟你聊天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亦或者是某隻動物。

少年低聲說了幾句話,倉鼠點點頭,從對方肩膀上抓著衣服熟練地滑下去,嬌小的灰色身影消失在背後如山一般高的紙箱子裡。等它回來時,居然是推著特製運貨小車將物品送回來。

“它力氣好大!”涉川曜震驚了,這既視感就像是螞蟻推著一頭牛走過來了。

少年人很得意,那自豪神情就像是炫耀一個有出息的家人,“這是它的個性嘛。”

看來真的感情很好呢。不過這個年頭動物有個性也沒什麼,聽說雄英高中的校長還是一隻白色老鼠,平時最喜歡喝紅茶……涉川曜有一次做噩夢還夢見那隻白老鼠指揮著一堆職業英雄把自己給抓了扔進監獄裡……

打開紙箱子包裝後,涉川曜總算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刺客戰斧模型。

果然如同網絡店鋪的高分評價描述得那樣:還原度極高。

如果有玩過《刺客信條3》的朋友們就會知道,這把印第安戰斧單手可握,通體不長,斧柄甚至可以說較為纖細。合金斧刃中間故意鏤空,隻剩下最外圍輪廓的鋒刃那一圈,看起來如同刺客組織的標誌性雙袖劍相抵圖標模樣,最集中最尖銳的那一個彙聚點深深地紮在木柄裡。

涉川曜很滿意地掂了掂著這玩意兒的分量,工作室用料實在,對得起價錢。因此不管這次實驗是否成功,她都算是收獲一個新周邊了。

她伸出手指在斧刃上輕輕一摸,毫無感覺,也沒有受傷。

“沒開刃,因為這不符合管製刀具的相關規定。”少年人朝她眨眨眼睛,突然壓低聲線解釋道,“客人您可以自行開刃,但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我明白了。”涉川曜矜持地點頭。

在交完補款之後,她來不及查看其他周邊產品的備注,而是迫不及待地……往廁所趕去。

原因隻有一個。

【刺客印第安戰斧模型:資深育碧迷涉川曜自掏腰包請某個周邊工作室定製的刺客戰斧模型,出自《刺客信條3》。由於隻是周邊模型,因此重量隻有4.5kg,沒有殺傷力,但斧刃與柄身可自由拆卸分離。(目前狀態:未激活,需要靈能437點)】

對的!就是那個“未激活”的狀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在女廁門口強忍激動情緒的排隊等待了好一會兒的涉川曜總算進去,把門一關,習慣性地檢查掃描一遍有無監視器後,她才坐在嶄新芳香的馬桶蓋子上。

掏出手斧,注入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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