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重,暴雨橫行, 無數來自天上的雨滴襲擊著這座海濱城市。

然而再大的風雨都阻擋不了英靈們之間戰鬥的火花。

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有這場大雨的存在, 戰鬥才進一步激化了。

考慮到本次聖杯戰爭的幾位禦主一個個都是半路出家的外行, 唯一一個像模像樣搞個魔術工房的家夥還被三木墟直接給報銷了……還好三木墟在國外的時候也不知學到了什麼東西, 在身為異能者的同時居然也能勉強修改和支撐工房的魔術回路核心。

中原中也曆來是正麵硬剛的強硬分子,鄧加爾同樣喜歡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壓迫敵人。有這麼兩位鐵頭老哥的存在,迦爾納當然也不會說什麼潛入刺殺、迂回包抄之類的話,而且也很難想象這種話從他口中跳出來。

自從得到發電機……哦不是,是魔力(靈能)提供者涉川曜的首肯, 兩個英靈都完全放飛了自我。

鄧加爾召喚出寶具【萬勝之輪】, 那是他曾經攻無不克的戰車, 上次撞毀的東西還是拜占庭帝國的狄奧多西牆。這架款式古老但又迅猛非常的戰車載著三個人, 毫不留情地碾壓過那些陷阱和機關,最終直接在魔術工房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太酷了!”喜歡名車的中也毫不掩飾地誇獎道,決定回頭也弄一台老古董戰車試試。

鄧加爾公爵笑眯眯地收起戰車變回輪椅模式,“您過獎了。”

他們並沒有很多時間談笑風生, 因為三木墟已經把這棟獨立樓房徹底變成了一個遍布虛空能量的超大陷阱和戰場, 並把那些居住在此的普通人抓起來當人質。

雖然Saber極力反對這種傷及平民的行為, 然而毫無作用, 三木墟嘴上保證著不會傷害那些普通人的性命,但暗地裡就很難說了……像他這種連生父都能殺死的人, 哪還有什麼人是不能動的呢。

他決心借著地利與人質優勢和敵人們周旋,同時將Berserker派出去襲擊對方的禦主。這些英靈出動,禦主肯定就在附近跟著——正常參賽者怎麼可能遠離自己的“護身符”?

當土方歲三傳來彙報說找到了藏在車子裡觀察情況的Caster和織田作之助, 然而另外一位禦主卻不知去了哪裡。三木墟一聽這話,就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一個微妙誘人的選擇題——是解決掉Caster這兩人,還是乾掉另外一個不知道去哪裡的禦主?

最後他將選擇權交給土方,讓他自己做決定。

土方用實際行動做出了決定,他最終在城市另一端找到了那個禦主,發現那人像是躲藏在那裡頭一樣。

他在戰鬥前發來最後的訊息,說是會很快解決掉目標就回來增援。

然而距離那條短訊收到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公寓樓裡的虛空陷阱已經被那群暴力分子給破解了三分之二,人質也救出了不少——雖然都是驚嚇過度的虛弱狀態。

三木墟心中始終有股微妙的不安感。

對於擅長戰鬥而言的狂戰士來說,砍一個瘸腿人士花上半個小時,期間沒有任何信息反饋回來,而且監控顯示器裡的英靈也沒什麼異常變化……這些情況讓三木墟的心頭籠罩了一片陰雲,就像是屋外的天氣一般。

突然之間,一種強烈到心悸的感覺直接衝上了男人的腦海,仿佛有一根無形的錐子往他的兩側太陽穴狠狠地紮了一下。

他與土方歲三之間的“鏈接”,徹底斷了。

——居然失手了?!

就在此時,他所隱藏的這個房間大門被一道紅光轟然撞開,Saber提劍格擋,誓約勝利之劍與縈繞著重力的紅光發出了金鐵交擊的聲音!

中原中也麵沉如水,湛藍色的眼睛裡倒映著那把隻有劍柄可見的奇怪十字劍。

有意思。

他按捺不住胸膛中高漲的戰意,露出了宛若凶獸捕食前的笑容。

阿爾托莉雅一看他那熟悉的眼神就知道又是個好戰的家夥,當即頭也不回地開口:“Master,請您撤退!”

“嗯,這裡交給你了,Saber。”

三木墟早有準備地從備用路線逃跑,但是等待他的卻是走廊上攔路微笑的鄧加爾。

“從者Rider,前來領教閣下的力量。”

說完也不等對方的意見,直接拔出中正劍衝上前來,一副管你同不同意,反正先砍你兩劍再說的架勢。

三木墟眼睛眨都不眨,灰白色的虛空能量從他麵前大片湧現,如同交錯的鋒利犬齒相互咬合成盾,堪堪擋住了中正劍的襲擊!

“想來領教?”這個頭發斑白的犯罪者冷笑起來,“那就來啊!”

…………

……

此時的橫濱郊區。

太宰治在教堂的滿地廢墟裡東翻西找,被淋得渾身都濕了以後才總算找到了一條金屬腿,於是他把人直接拖出來了——涉川曜看起來已經完全被她自己召喚來的雷電給電焦了,活像個非洲難民,太宰不由得擔心起這家夥還有沒有氣息。

他拿著防水手電筒,在地上伸手摸索了一下……還好,還有呼吸,不用幫忙收屍。

這時候生命力堪比蟑螂的涉川曜總算艱難地醒過來了,不醒也不行,瓢潑大的雨水往渾身上下的傷口招呼,狗男人就知道把她扔在泥地裡看看死沒死成。

手電筒的白光明晃晃地照在她臉上,讓女孩子幾乎睜不開眼。

“哇!”太宰治浮誇地說,“你醒啦!怎麼樣,和以利亞看了場雨後你開心一點沒有?”

涉川曜:……

她有氣無力地想,等她病好之後,第一件要乾的事情就是打這個混蛋一頓。

對了,以利亞呢……呸!說錯了!是土方歲三呢?

“沒找到他哦。”太宰像是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疑問,“不過想要從那樣的天劫中幸存的話,概率也是很低的。”

涉川曜沉默著,想起小涉的異能【死神來了】,是一個能夠把讓目標死亡的所有“意外”威力疊加和放大到最大程度的能力。

那麼土方歲三這次……大概是真的退場了吧。

雖然不知道英靈戰死的話有沒有屍體,可是涉川曜真切地感覺到,那家夥心滿意足地回英靈座去了。

太宰治不知從哪裡撿回了那台小涉的輪椅(居然沒在整個教堂的坍塌中損壞太多),把重病患者抬上輪椅,在雨中推著走。

看上去好特麼浪漫。

問題在於兩個人都沒打傘,手邊裝備就一個防水戰術手電筒,簡直連每一根發絲和衣角都在往下滴水。

涉川曜:……你倒是快給我想辦法避一下雨啊!

還好,太宰治的車停在不遠的地方,那是附近一個小農場的穀倉裡,農場主人明顯認識太宰治,對於他推著一個非洲人民在雨中漫步這種事也見怪不怪的。

等到了車上喝了點水,涉川曜總算能夠扯動殘破的肺部,用撕裂痛苦的嗓音說話了,“你怎麼……”

剩下的話因為喉嚨太痛,說不出來。

“嗯?”太宰等了幾秒後笑眯眯地望向她,“想問我為什麼沒有真的跑是吧?”

涉川曜遲疑地點點頭。

“——因為英雄從不臨陣脫逃!”他恬不知恥地大聲說。

女孩子:……?

那她是為什麼會被那個英靈砍成這傻逼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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