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事了吧?我回去啦。”掌握所有信息後,平等院資言翻了個麵,坐起身說道。
“不見見絡絲?”
“你可以把我的號碼給她,我想接到她的電話。”平等院資言眨眨眼。
琴酒沒再說話,順手把他送回了家,還在他下車前順手塞給了他一盒提拉米蘇。
平等院資言看了看紙盒上的店名,是不認識的店名,是琴酒在外麵吃飯的時候順手給他帶的嗎?
思索間,平等院資言已經走進了平等寺。
“還知道回來啊!!”吹胡子瞪眼的老主持怒吼道。
“爺爺,我就出去玩了會嘛。”平等院資言將手背在身後,向後挪了挪。
“你是出去了三天,不是三個小時。”平等院主持嚴肅地說道,“去抄經書一百遍。”
平等院資言沒敢頂嘴乖乖應了下來,提著小蛋糕就轉身進了藏經閣。
一進去就看見坐在矮桌前抄一個字歎了一口氣的切原赤也。
“赤也?”
“前輩!!你總算回來了!!”切原赤也大哭著朝著資言撲了過去,“這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
從切原赤也給他發的抱怨郵件,平等院資言已經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全貌。這三天,切原赤也每天清晨起來敲鐘,跟著僧人們念經打坐,然後去打掃院子,掃完再去藏經閣抄書,一抄就是一晚上,等回到房間已經累得玩不動,直接倒頭就睡了。
“心靜下來沒有?”平等院資言帶著點開玩笑地語氣問道。
“靜了,就跟那缸裡的水一樣拔涼拔涼的。”切原赤也揉了揉自己的臉,眼中生無可戀。
平等院資言把手裡的蛋糕遞給他當做安慰獎,然後拿起桌上切原赤也抄得紙張看了起來。好在爺爺還有點良心,讓他抄的是日文的經書。
不知道對網球有沒有用,但是顯而易見的赤也寫的字好看了不少,應該還認識了不少字。
“前輩,你是來帶我出去的嗎?”切原赤也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問道。
“不是,我來陪你一起抄。”平等院資言說道,“給我一口,嘗嘗味道。”
切原赤也叉了一塊蛋糕遞到資言嘴邊,將蛋糕吃掉資言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吃,這哪家店啊?”京都居然有他沒吃過的甜點店。
“鹿楓堂?”切原赤也低頭看了眼。
好吃歸好吃,但蛋糕總有吃完的一天。吃完就要開始痛苦地抄書了。
切原赤也在那慢慢悠悠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抄,一轉頭發現前輩已經抄了兩頁紙了。或者說,他根本不是在抄,完全是在默寫。
“這些你都記得嗎?”
“我從小抄到大的,倒背如流。零哥,他在乾嘛?”
“他已經成了主持的座上賓了,主持正勸他出家呢。”
降穀零雖然以前沒有接觸過禪學,但他願意學習,而且智商高悟性好,平等院主持驚為天人,每天都在慫恿他出家。
“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不會的。”平等院資言感慨道,以零哥的學習能力這世界上隻有他不想學沒有他學不會的吧。
“……生孩子?”
“你說的有道理。”
晚上,平等院資言見到了降穀零,捧著本佛經看得很起勁。
“你難道真的想出家嗎?”平等院資言問道。
“我隻是覺得以後說不定能用到,多學點總沒壞處。”降穀零說道。
到底是什麼樣的警察需要宗教知識?平等院資言十分不解。
“這三天到哪玩去了?”降穀零問道,“打電話都不接。”
赤也糊弄糊弄就過去了,他知道零哥沒那麼容易糊弄。如果撒謊被找到邏輯漏洞就完了,平等院資言乾脆閉嘴,什麼也不說。
看他打死不說的樣子,降穀零就知道這事不簡單。雖然他看起來軟乎乎的,但是在某些方麵倔的要命。
降穀零當即轉移了話題,不再糾結這件事。
三天後,平等院資言飛快地抄完了兩百遍經書,帶著切原赤也逃離藏經閣。
“這月亮真漂亮啊。”切原赤也抬頭望著皎潔的明月,心中升起濃濃的敬畏與喜愛之心,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平等院資言去找爺爺,雙手奉上自己罰抄。
“爺爺,還有什麼事嗎?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還要去網球訓練呢,沒有我就帶著我的朋友們走了哈。”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年的比賽結束了嗎?”
“還有明年呢,不是?”平等院資言眨眨眼。
想起自己一個兩個孫子都癡迷網球,老主持就氣得不打一處來,早知道就不讓他們學網球了!
“你願不願意繼承平等寺?”
“這不是還有大伯和叔叔嗎?怎麼會輪到我啊。”平等院資言趕忙搖著頭拒絕,他才不要出家當和尚!
“他們倆不中用,你哥又要去當什麼職業選手。”
“那還有小美?”
“那是你妹妹!”
是啊,女孩子不能當主持,為什麼女孩子不能當?平等院資言悄悄抬起眼看了眼被氣得喝口茶壓壓驚的爺爺。
“我也要去當職業網球選手,您不如從您徒弟裡選一個繼承?”飛快說完,平等院資言就跑了。
“赤也,零哥,快跑!”平等院資言嚷嚷道。
成功搬離寺廟,住進了之前預訂的酒店,平等院資言長抒了一口氣。
“你家想讓你繼承寺廟?”
“是啊,雖然在日本當和尚也挺好的,不用剃度可以喝酒吃肉、結婚生子,繼承後還能躺著收租,但是我的目標是職業網球選手!”平等院資言喊道。
切原赤也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看過的一部輕,說道:“難道這就是如果沒有在網壇闖出名堂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業?”
平等院資言嚴肅地上下搖晃了兩下腦袋。
三人間內,晚上趟進被窩裡準備睡覺的時候,資言才想起來被他遺忘了很久的織田先生。
致田先生肯定沒有跟著他進寺廟,那他在哪?如果他知道自己和琴酒的事,肯定會告訴媽媽吧。
危機意識陡升,平等院資言當即坐起身小聲地朝著空氣喊道:“織田先生~織田先生~”
沒有得到回應。看來是不在啊,織田先生去哪裡玩了嗎?平等院資言一邊想著一邊縮回被窩裡。
織田先生是誰?躺在一旁的降穀零睜開眼,這裡有他看不見的鬼神嗎?難道他消失的三天和那些鬼怪有關,所以才不敢告訴家裡人?
而此時,織田作之助正在京都的大街上遊蕩。
平等寺他進不去,想著資言應該會在裡麵常駐,與其在外麵等著不如逛逛京都。
活著的時候,一直在為了任務奔波,後來又為了養孩子沒有離開過橫濱。京都他還沒來過呢,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四處逛逛。
雖然聞不到也吃不到,但是眼睛還是能夠看到各色美景的。
看不見織田作之助,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平等院資言隻好過好自己的生活。
之前那三天也就帶他們逛了逛京都有名的景點。現在有很多時間,平等院資言帶著他們倆遊遍京都大街小巷,探索各種美食,還去見了見京都的朋友們,比如舞子板的藤田和水穀遼。
負責拍照留念的降穀零看著相機裡的照片不禁彎了下嘴角。
“你是不是拍了什麼醜照,笑得這麼開心。”平等院資言懷疑地湊了過去。
相機上是赤也手裡的水球破裂,裡麵的水朝著他濺過去,他下意識閉眼擋水的畫麵。
“真醜啊。”看著自己麵容扭曲的臉,平等院資言感慨道。
“很可愛。”降穀零說道。
平等院資言抬起頭震驚地看向降穀零,降穀零疑惑地眨了下眼。
“零哥,你是被景光哥奪舍了嗎?”平等院資言忍不住說道,
“我隻是坦率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坦率才奇怪嘛。”資言小聲嘀咕道,零哥居然有那麼坦率的一天。
降穀零無奈地抬起手揉了揉資言的腦袋,不過他的確變得更景光越來越像了。畢竟認識那麼久,會被傳染也是應該的吧。
“我看到鹿楓堂了。”切原赤也跑了過來,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好像是家餐廳,我們去吃飯吧。”
“餓了?”
切原赤也誠實地點點頭。
於是三人走進了鹿楓堂。丁玲一聲,木質的門被打開,蹲在門口胖胖的橘貓起身跳開了。
“歡迎光臨。”穿著和服的老板和煦地問候道。
“現在桌子都坐滿了,介意拚桌嗎?”
現在正值飯點,室內的十幾張桌子都坐了人,平等院資言掃了一眼,忽得看見一個人坐在窗邊的紅發少年。
過於眼熟,那不是赤司征十郎嗎!
“沒關係,我們就坐那裡吧。”平等院資言笑眯眯地指了指赤司坐著的位置。
“請問,介意拚個桌嗎?”平等院資言走過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