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二十章(1 / 2)

喜彌勒把門板從臉上扯下來,隻想活撕了那個膽大包天的人族小丫頭,但他一抬頭,就看見已經交頸抱到一起的兩人。

喜彌勒當時就懵了。

他隻記得陛下動了妖咒,這小丫頭不老實,一直不乖乖過來獻血,他當時就心頭冷笑,已經暗搓搓準備了百八十種搓磨的方法能叫她生不如死悔不當初,可誰知道她狡猾如斯,他還一招沒使出來,她見事不好變了張臉就先一步顛顛撲到陛下懷裡討寵。

喜彌勒暗暗咬牙,再一看,險些沒氣昏過去:哎呦我的陛下,您怎麼就這樣上嘴了,這小丫頭一身血糊糊都快成個血人了,這臟兮兮的哪配您下尊口,臟了您的嘴啊!

喜彌勒趕緊說:“陛下,這女人臟得很讓小的把她洗涮乾淨——”

“滾。”

“噯小的這就滾!”

喜彌勒扭頭踮著腳尖往後退出門,輕手輕腳把門帶上。

林然聽見後麵喜彌勒的聲音,但她無所謂,她就是故意的,哪有上門送血還自己洗乾淨的,她還希望能惡心得妖主吃不下飯呢。

但人妖主胃口比她想得好,生冷不忌,她邋遢成這樣自己都下不去嘴,他這咕嘟咕一口口喝的,跟逮著奶茶店免費似的,可著勁兒往肚子裡灌。

不過也是,他還在乎什麼呀,林然隨手一摸,摸到他胸腹,皮肉緊緊貼著骨骼,肉都快凹進去,清晰摸到骨頭的輪廓,這得瘦成什麼樣?人家是行走的衣架子,他是行走的骷髏架子,高級修士哪個不是被淬煉得容貌體態修長完美,就他這樣還能有好?

林然沒摸兩下,手腕就被血繩拴住反縛在身後,尖長的手指冰冷掐了掐她脖子,林然悄悄翻了個白眼,然後腦子就漸漸混沌過去。

失血太多啦,她得暈一會兒……

林然是被生生凍醒的。

偌大的溫泉池裡灌滿了冰水,林然給凍得一個激靈,不知道溫泉泡冰水是個什麼極限操作,她阿切阿切打著噴嚏從池邊爬起來,才看見坐在池邊的妖主。

他那身黑袍微微敞著,露出死白的皮膚,和她想象中一樣瘦削嶙峋的身體,透出一種可怖的枯敗,仿佛雪山壓頂逼到眼前,那種一觸即轟然覆滅的驚悚感,看得人莫名心頭發跳。

他看向她,唯一有點色澤的就是那張嘴唇,不知道是被血染的,還是因為吸了血氣色變好,泛著薄薄的紅,幸虧這一點鮮色,襯得他冷漠的眼睛和枯瘦死寂的臉終於不那麼像個死人了。

赤紅的東西從他身後延伸進水裡,林然乍一下以為是血河,然後才發現是他的狐尾。

那狐尾遊過來,蛇一樣纏在她腰上,絨長的細毛隔著衣服搔過她癢肉,林然癢得咧嘴,下意識想去抓尾巴,還沒摸到根毛,就被拽到池邊。

林然抬起頭,對上妖主麵無表情的臉。

林然:“…”

麵對這樣一張臉,她也很有壓力啊。

妖主冷冷的目光在她臉上梭巡,突然一根手指壓在她臉頰。

“…”林然木著臉看他。

妖主手指慢慢用力,正壓出一個酒窩。

他說:“你是快活。”

他那個語氣,林然乍一下都聽成“你不想活”。

自己生活不幸福,看彆人快活都不行。

而且她哪快活,她壓力大著呢,每天一把把掉頭發。

林然肚子裡吐槽,但懶得和他解釋,和蛇精病講道理是講不清的。

如果她以前時間多,也許還願意和這種大爺講講道理,傳遞一些正能量讓他們多造福一下社會,但現在世界都快毀滅了,她哪有心思和他磨嘰,於是隻敷衍地搖了搖頭。

妖主自然察覺到她態度的變化,冷眼看著她,半響指腹掐住她下巴,抬起她的頭,低頭重新咬住她脖子。

“…”林然心說妖主這真是吃自助呢,沒完沒了。

她一時沒有說話,估量著自己的身體狀況,心裡默念倒計時在自己容忍底線之前叫停,那估摸著就得翻臉了,好在妖主沒有今天就那她吸乾的意思,還沒等她叫停,妖主已經重新抬起頭。

他嘴唇都是血,眼睛是猩紅,顯然並不好克製,仰著頭低|喘了幾聲,林然隱約聽見他嗓子滾出獸類那種尖而低的咕噥聲,這個過程中他一直按著她的脖子,指甲微微伸長,像野獸捕獵時本|能按著獵物喉管。

林然老老實實沒有動,做一條又木又硬的老鹹魚。

妖主緩了一會兒,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低下頭,漫不經心舔乾殘留的血跡,一直溢個不停的傷口這才很快愈合。

然後林然感覺自己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妖主半闔上眼抱著她,不是抱情|人,是樹袋熊抱樹的那種抱法,尾巴也不客氣地搭上來。

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一頭妖,一頭原型遮天蔽日的大妖。

林然一個能扛千斤的體魄,直接給他壓趴進池底。

“…”

林然艱難爬起來,重新呼吸著新鮮空氣,顫著手扶住池邊:“我得走了,要不然我同伴該找不到我了。”再不走就他喵的要撂在這兒了!

妖主掀起一點眼皮看她,林然恍若無覺,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是一起來的,都安排好了,不能分開的,而且我在這兒也耽誤您的事,反正離得也不遠,您有需要我再來就行了,一會兒就能上來。”

妖主懶得聽她扯淡:“你留下。”

讓她留就留,他不覺得她敢反駁。

但林然說:“我要回去住。”

妖主眉宇還帶著幾分慵懶,卻慢慢睜開眼,那雙冰冷赤濃的獸瞳盯著她。

林然感覺周圍的水更冷了。

但她肯定是不會和妖主住一塊兒的,妖主已經變成這個鬼樣子,身上不定多少麻煩,她現在不想摻和。

“您看我這麼多年都很老實,更何況在您眼皮底下,我回去住,保證隨叫隨到。”

林然偏過頭看他,嘴唇無意碰過他尖白的下巴,她愣了一下,頓時心虛,怕他一巴掌拍死她,脖子往後伸了伸,強作若無其事說:“還是那句話,您有需要就叫我,至於其他的任何秘密。我嘴巴嚴得很。”

妖主盯著她,林然有充分理由懷疑他在估量到底是不是一了百了恁死她,一而再再而三被她拒絕,她臉上大寫的不知死活。他得煩死她了。

好半響,林然感覺自己被狐尾推開。

這都忍了,果然她的血對他還是很重要,嘖,看來他的情況真的不咋地。

當然再不咋地也是妖域乃至九州的最大的BOSS之一,林然不想和他對著乾,她一點沒有再挑釁的意思,乖乖輕聲爬出池子,想用靈氣把衣服烘乾,但這池水不知是什麼做的,靈氣竟然不起作用。

但她也不能這麼濕噠噠的出去,連小衣帶子都透出來了,林然左右看了看,屏風掛著一件新黑袍,肯定是妖主的這她不敢動,但旁邊有一張大床,還是一張那種中世紀的大宮廷床,上麵滿滿鋪著柔軟的羽絨枕頭絲絨綢緞,那種奢靡墮落男女關係混亂的畫風一下子就起來了。

林然心想行啊,妖主陛下您都一把骨頭架子了,還玩得這麼開,老當益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