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詐欺大師 銀發死魚眼 14068 字 3個月前

雖說遊戲裡已經相處夠久,但到底不是現實。

兩人從冰箱裡拿了幾聽冰啤酒,又切了點白天剩的鹵菜,歐陽白空間裡也多的是美食,隨便拿了幾道出來。

今晚月明星稀,微風徐徐,就著啤酒吃鹵菜,倒也痛快。

歐陽白看著陸清嘉,有些欲言又止。

陸清嘉慢悠悠的喝著啤酒,笑了笑:“想說什麼就說唄,你還真沒一點大佬的派頭。”

歐陽白靦腆的笑了笑:“嗨,這又算不得什麼本事,我對遊戲實際上是沒多大感覺的,一路都太順了,除了一開始血腥恐怖要適應點,後來發現那些鬼怪還挺可憐的,也就那樣。”

“我不能算認真的通過關,也沒有為什麼拚過命,就跟坐班打卡一樣,指望我有什麼感覺?”

陸清嘉:“……算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不過說來也是,這家夥是個人緣好愛熱鬨,又熱愛生活的人,典型的群居動物。

一個人待久了就會無聊,更不要說遊戲裡人憎狗嫌的處境了。現實中明明理所當然的幸福,容易結交的朋友,良好的人緣,在遊戲裡艱難無比。

這跟社畜看待工作時間和私人時間有什麼分彆?當然是現實的羈絆和錨準更深了。

但這會兒歐陽白已經不想閉嘴了,他開口,直接問了出來:“嘉嘉!六百米外那片田後麵的墳丘,是你親人嗎?”

陸清嘉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笑了聲:“不愧是管理員,死了八百年的骨灰都能追本溯源。”

歐陽白道:“也不用這麼麻煩,記得我的本事吧?你的命運線源頭就在那裡太顯眼了,一眼就看得清楚。”

“難怪你可以從鐘裡予那裡套這麼多話,果然有至親是玩家,所以‘不會忘’。”

如果普通人,就算有人天天拿著大喇叭在耳朵邊科普遊戲,還定期複習,照樣會忘記的。

歐陽白又問道:“你那麼討厭老金玩家和惡行玩家,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位啊?”

陸清嘉看了他一眼,奇道:“難道不能是我心存正義嗎?”

歐陽白搖搖頭:“你沒什麼正義感的。”

“又是京京學姐告訴你的?”陸清嘉絲毫不以為意,反倒興味道:“說得我都想認識她了。”

“不是,這個是我自己感覺的。”歐陽白道:“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這個人是冷的。”

“但是很奇怪,明明通常我連碰瓷的騙子都識不破,可心裡就是篤定你不像表麵那樣。”

陸清嘉想了想,仿佛兩人嘴裡交談的冷血動物不是自己一樣。

提出了一個比較接近真實的答案:“大概是那些都不足為慮吧?”

歐陽白一愣,然後恍然大悟的笑了笑:“說起來,好像遊戲裡也是這樣,一般我覺得是壞人的,即便人家偽裝得再好,最終都不會錯。反倒是拙劣的很容易騙過我。”

說著苦惱道:“我這判斷力,到底行不行啊?”

兩人東拉西扯的閒聊,陸清嘉突然問:“幫我算樣東西可以嗎?”

歐陽白道:“可以,不過彆太出格的問題哦,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不過直接答案肯定算不到,間接的也很勉強,現實畢竟會壓製我九成九。”

“不算,就算隻能得出籠統答案也行。”

說著他回屋裡拿了一串手珠出來,質地普通,圓潤光滑,可見曾經經常被佩戴,是一串普通的木頭手串。

陸清嘉遞給歐陽白:“既然你能追本溯源,可以看看這玩意兒去過哪些地方嗎?”

歐陽白拿過東西的一瞬間,其實腦子裡就有了答案,但他仿佛又看到了什麼。

眉心一皺,將東西還給陸清嘉:“知道了,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陸清嘉臉色一沉:“為什麼?”

“因為告訴你的瞬間,可能謎底就揭曉了,這是規則根據你的表現作出的判斷,現在它限製我――不,應該是限製你。”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影響不大,但你接下來恐怕會萬劫不複,提前對上自己根本應付不了的災難。”

陸清嘉沉默了一會兒,釋然道:“也是,果然沒有這麼容易。”

要這種間接方法就能刨出舅舅受害那場副本的坐標,他早從鐘野那裡套出來了。

鐘裡予因為長期是自己的情報源,所有關於陸清嘉的事,他去查的話障礙重重。

陸清嘉看得出來,即便是鐘野,這會兒或許沒找到害他舅舅的凶手。

但歐陽白不一樣,兩人分彆數年可以說早不在互相的人際圈子裡,這會兒重逢還不就,果然能算出的比鐘裡予輕鬆得多。

陸清嘉道:“出了規則之外,恐怕源頭也不簡單。如果僅僅隻是個普通的中級或者高級玩家。”

“以我現在雖然還是中級玩家,卻可以連送三人成為高級玩家的履曆,規則差不都也該解封一部分了。”

歐陽白點點頭:“對,管理員以下,除非少數一些實力到達準管理員級彆的,沒哪個高級玩家值得現在的待遇,你現在未必比對方強,不過隻要不是管理員和準管理員,應該已經具備知道真相輪廓的地步了。”

“而現在的規則不適用邏輯,那就得把眼光延展出去了。”

“比如彆的遊戲!”陸清嘉道。

歐陽白點頭,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麼他們這樣的管理員都會限製重重,跟陸清嘉越親近越被限製。

因為這件事,已經遠遠不是一個遊戲裡的規則在設限了。

歐陽白喝完一瓶酒,爽朗道:“不過沒關係,我剛剛就這件事給你算了一下。”

“發現你不久以後,就會和自己追尋的線重合了。說明你得到真正有用的線索日子快了。”

饒是陸清嘉,這會兒也忍不住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但那裡麵的亮光卻不是純粹的希望那麼讓人望而欣慰。

反倒像是夾雜了淬了毒的火星,看得歐陽白整個一哆嗦。

*

再說鐘裡予,他被當變態打出來後,心裡委屈至極,離開農家樂,一百米的距離走了快半小時,都沒有人出來留他。

意識一探,居然發現倆人已經對著月亮坐花園裡喝上了。

他是又氣又妒,但剛翻車又不敢回去,一腔委屈無處發泄,隻能灰溜溜回去找後媽。

東南亞跟這邊有時差,雖然隻一小時,但習慣太陽落山後才吃晚餐的安女士這回兒才剛上餐桌。

聽到傭人說少爺回來了,連忙道:“把大門關上,燈熄了,問就是家裡沒人。”

鄭叔抽著老臉道:“大嫂,少爺回自個兒家也不需要有人啊,又不是做客。”

安女士就恨鐵不成鋼了:“都是你們這些老東西慣的。”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時代變了,這年頭找對象不容易,機靈點的男孩子早放下身段學做飯照顧孩子,日子美滋滋。你們這樣的,放現在看有沒有女人搭理。”

“阿野就是被你們給教壞了,留的退路太多,所以不知道背水一戰。不是我當媽的心狠,難不成你們相看我兒子孤獨終生?”

鄭叔牙齒已經開始酸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吐槽。

“合著您還覺得您當初好追呢?”他忍不住道:“當初大哥第一回找您約會就被板磚拍了腦袋。”

安女士振振有詞:“還有逼臉說,兩個無業混混,跑我公司堵我,當我是嚇大的?哪個正經女孩子看得上你們?招呼你們板磚算輕的。”

“也就看那死鬼長得好,老娘才沒下死手,不然墳頭草都三米高了,還想搞幫派做老大,做夢!”

鄭叔頭皮一疼,仿佛回到了當年跟著被敲破頭的時候,對自己家族的雄圖霸業險些還沒開始就夭折的經曆感到後怕――雖然現在什麼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他隻得囁嚅的反駁道:“那也不是沒收入啊,我們那會兒已經賺了錢的。不然第二回大哥開著豪車來接您的時候,您也不會是另一幅態度了。”

安女士對他暗搓搓的拜金指責絲毫不以為恥,反倒翻白眼道:“所以說你們有病,拿錢拿臉開道不好,非要學人家弄什麼‘心意’,笑死個人。”

鄭叔眼角仿佛有熱淚流下――

大哥,這輩子,您真的幸福過嗎?

說話間,就看到鐘裡予已經進了餐廳的門。

安女士‘嘶’了一聲道:“阿野回來啦?你看你也不提前說一聲。”

“媽媽這也沒有準備你那份晚餐,你的房間也沒打掃出來,到處都不將就。”

“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改天提前說聲再回來。”

鐘裡予亟待被安慰的心突然哇涼哇涼的。

他憤然的指著一大桌子菜:“這你一個人吃得完?”

“我就昨晚一晚上沒回房,怎麼房間就不能睡了?”

安女士眉毛一皺:“阿野,我們是億萬富翁,生活得追求極致的品位,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粗鄙之語?”

“一晚上沒打掃的房間居然還能睡?你忘了你的高標準高要求了嗎?”

鐘裡予一噎,拉開餐桌邊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將就吧,我被趕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鄭叔中氣十足的笑聲突然響起:“少爺,天涯何處無芳草,很多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呐。”

“努力你做過了,失敗了,那就坦蕩放下開始往前看吧。”

安女士和鐘裡予母子雙雙盯著他:“你幸災樂禍?”

鄭叔大義淩然:“沒有,你們知道我怒極也會笑的,我在替少爺不值。”

安女士:“滾出去!”

“好嘞!我先給少爺鋪床。”

安女士道:“不用了,這個家沒他的位置。”

“阿野,你是個成熟的人了,年輕人不能眼高手低,既然你成為彆人的員工,那總得琢磨學到點什麼,這麼吃不了苦可是會被社會淘汰的。”

鐘裡予:“可我被趕出來了,回去隻能睡紙箱。”

“年紀輕輕多造幾下又不會死,彆這麼矯情。”

鐘裡予:“……”

後媽,剛才還說的富豪生活品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