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可是指君子九思?”
聖人言,君子有九思,裡麵可以說是包含了言行舉止各個方麵,把這個作為表字,
確實也包含了長輩對於晚輩的期許。
“就是君子九思,恩師為我取字‘九思’,一是希望我能為君子,另一方麵也是希望我能在說話之前多多思考。”
周懷城明白恩師的意思,隻是有時候他言辭犀利並非是沒有經過思考,相反那是思考過後才有的言辭,否則言論又怎麼能站得住腳跟呢。
“九思,我往後便喚你‘九思’吧,這名字聽起來極好。”
比懷城更自然些。
連稱呼都換了,彼此之間可以說是表明了心意,周懷城本以為會被稱呼為懷城哥哥或是九思哥哥呢,不過‘九思’這個名字從阿苑口中說出來,如清泉一般悅耳,讓他有一種想要撫琴應和的衝動。
此事本是男方求娶,蘇父蘇母對周家六郎也是較為滿意的,不過這兩口子都是寵孩子的,成與不成,主要看的還是蘇苑。
蘇苑這邊開口應下,整個事情就走上了流程。
十五歲也到了女子定親的年紀,著急一些的,過了十五歲便成婚的都有,蘇父蘇母雖然不著急,但架不住未來女婿年歲確實不輕了,二十二歲早已是做父親的年紀了,這位眼光高,可還一直都孤身一人呢。
兩家兒女的事情一走上明麵,周懷城便幾乎日日都往國公府跑,下了衙門去吏部陪嶽父一塊回府,理由也是現成的,交流書法嘛。
送字畫、送棋譜、送吃食、送風箏、送兵器……
“要不就擇個好日子讓兩個孩子定親吧,也都到年紀了,懷城如此用心,咱們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蘇父也算服氣了,字畫棋譜也就罷了,給阿苑送個風箏,都是懷城親手做的,可見是真上心了。
這個孩子十六歲就中了探花郎,可以說是在禦史大人們的眼皮子底下長到如今的,從前不曾近過女色,也沒有過什麼花花心思,而且耿直敢言,在朝堂上不怕得罪人,不是那種表裡不一之人。
能做到這份兒上,其真心意可見一斑。
蘇母也說不出彆的來,雖然周六郎一張嘴名滿大燕,但既能對阿苑如此上心,那就必然不會在言語上跟阿苑爭鋒。
這般的模樣才識,又用心至此,再比較,也不會找到比這更合適阿苑的。
她就是看不慣自家老
爺這麼快就鬆口,明明早先說好了要多留女兒兩年的,等到十七歲嫁人也不晚。
“周六郎寫得一首好字,可不就投了你的喜好,人家會投其所好,你這個當爹的就急著把女兒嫁出去了?”
蘇父不以為意:“阿苑是公主,我跟懷城也說好了,將來他們都搬到公主府去住,連駙馬府都空置著,更不會留在周家了,咱們去公主府還不方便,你就算是留在那裡小住一段時間都行,這跟沒有出嫁之前分彆也不大。”
女兒嫁人,若是留在婆家住,那娘家人自然不好頻繁上門,更沒有多少理由能在女兒的婆家住下,但公主府就不一樣了,那是自家女兒的府邸,不屬於婆家。
真要是論起來,駙馬爺不像是娶親,倒更像是入贅,他作為女方的父親,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八字方才有了一撇,你們爺倆聊得倒是長遠,定下來也好,免得有些人唧唧歪歪說酸話,不過這事兒周家早先求到太上皇那裡去了,最初也是太後到府上來跟咱們說的,定親的事情,總還是要先告知他們,然後才能進宮跟皇上說。”
阿苑是大燕的安樂公主,想要把婚事定下來,就得有上頭賜婚,太上皇也好,太後也罷,皇上和皇後也行,這四位裡得有一位出道旨意才行。
“那就我和懷城去一趟行宮,阿苑這回就不必去了,女兒家在這事兒上還是矜持些比較好。”蘇父乾脆利落的道。
再過兩日就是休沐日,到時候直接帶著懷城去就行了,行宮雖然在京郊,但距離也不算遠。
在這事兒上,蘇父蘇母沒有去問女兒的意見,兩孩子相處融洽,即便沒有賜婚的旨意,沒有定親,這不也已經擺在明麵兒上來了,都是早晚的事兒。
至於齊國公和國公夫人,告知一聲即可。
後者是沒打算摻和孫輩的婚事,態度早早就已經表明了,前者是沒那個精力,要知道三房可有七個孩子呢,又都身份尷尬,高不成低不就的,齊國公操心吳姨娘的後輩都忙不過來呢。
齊國公府已經分了家,基本上都是各房管各房的,蘇長平雖然是國公世子,但一直都不稀罕管二房和三房的事情。
他一直都記得母親年輕時是怎樣傷心的
,所以對姨娘和庶子很是反感,自己沒有姨娘和庶出的孩子,父親的姨娘和庶子,他是能避則避,不見麵最好。
能忍住不動吳姨娘和三房,不是他尊重父親,而是不稀罕同這些人動手,一個是無根的浮萍,離了父親便無所倚仗,一個剛愎自負,借著國公府在軍隊那麼多年的人脈,也才混到從三品。
武將的從三品,論及在朝堂上的地位,連文臣的正四品都不如。
大燕朝邊境沒有戰亂,沒有敵國來犯,也沒有賊人造反,武將最起碼在幾十年內都不會有用武之地,這也是他棄武從文的重要原因之一。
事實上,以軍功獲封爵位的這些人家裡,有幾家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轉向從文了。
齊國公府到他這一輩才開始也不算晚,至於軍中的那些人脈,該舍棄的就要舍棄,蘇長青既然接手了那些人脈,就意味著他這一房跟三房是一定要疏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