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秋蒙是被吵醒的。

耳邊嘈雜的人聲像是放了鞭炮一樣,‘劈裡啪啦’作響。

她睡得迷迷糊糊,朦朧之間想:是什麼人?居然敢擅闖龍宮?不想活了嗎?

然後她一睜眼,沒看見服侍自己的小魚,也沒有看見蛟綃紗製作而成的床簾。卻看見了昏暗光線下播放著無聲喜劇的電視屏,以及極其寬闊柔軟的沙發,茶幾上擺放著乾淨的玻璃煙具,陳設豪華陌生,卻有幾分眼熟。

她應該是在做夢,秋蒙很肯定。

不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看見某個上百年沒有看到過的渣男,喝得不省人事被兩個人扶著走進來。

想著,秋蒙閉上了眼睛,等著清醒過來。

“喂,給我們倒杯飲料端過來,渴死了!”

說話的人扶著醉醺醺的紀良誡走進來,看見明明見了他們卻假裝睡著的秋蒙微微皺起眉頭,心中不滿直言吩咐道。

那熟練的語氣,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對於秋蒙,作為紀良誡的朋友,他們早就看不慣了。明明隻是個鄉下妹,運氣好被秋家找回來認祖歸宗,卻仗著婚約死纏著紀良誡不放,導致紀良誡有喜歡的人不能說出口。

偏偏這人還常常目視無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

秋蒙睜開眼,看著他們三個,心想:即便知道是在做夢,但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還是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很不爽快。

所以在他們把紀良誡扶在沙發上的時候,她接了一盆水過來。

正在他們以為秋蒙會像以往一樣給紀良誡擦臉的時候,那盆水直接向他們潑了過來。

“秋蒙!你瘋了嗎!?”

那兩個男人根本防不勝防,被潑得渾身濕透,忍著身上黏糊糊地不適應感,對向罪魁禍首怒吼道。

秋蒙麵無表情,明知故問:“不是你們點的水嗎?夠嗎?不夠我還有。”

明明平平淡淡的語氣,卻讓他們覺得她真的會這麼做。

這麼多年來,秋蒙一直在紀良誡身邊毫無存在感,讓他們都快忘了曾經的她做過什麼樣的事。

隻要她說過的,就沒有一件她做不到的。

“我們不和瘋子計較,等良誡醒來之後你自己和他解

釋吧!”像是威脅,兩人防備地看著她,轉身就離開了。

‘砰’地一聲關門聲,吵醒了這件事的主人公,紀良誡。

他趴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看見站在身邊的人,半晌,似乎認出了是誰。

“秋蒙,蛋糕呢?”

“什麼?”秋蒙垂眸冷冷地看著他。

這人連夢裡都這麼令人討厭,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以前她為什麼會喜歡他?

隻是因為他偶爾釋放出來的關心?

可現在她已然享受了真正的寵愛,才知道這點關心真的是一文不值。更何況這點微不足道的關心,還給她帶來了無窮無儘的麻煩。

紀良誡似乎對她的回答很不滿,嘟嘟囔囔了幾句:“今天我生日,我的蛋糕呢?”

他說得輕輕鬆鬆,理直氣壯。

秋蒙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夢到這件事,雖然對她來說這件事已經非常的遙遠了,卻還是隱隱約約記得今天大概是紀良誡的生日。

當天,她做了蛋糕,從下午等到淩晨一點。等到了醉醺醺的人歸來,吃了一口,說是太膩,讓她彆再做這些無用的功夫。

最後那蛋糕被她當成了一整天的早中午餐給吃完了。

一瞬間,秋蒙替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感到不值。

果然,她從冰箱裡找到了做好的蛋糕,看著精致帶著誘人香味的蛋糕,心想著:夢會這麼細致嗎?

紀良誡見人久久不過來,半睜著醉熏的目光停駐在背對著光線的秋蒙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秋蒙有著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身材,恍若嬌媚妖冶的玫瑰。

但她的容貌太漂亮了,性格太獨特了,也太不合群了,這導致她成為了所有人的眼中釘。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聽久了身邊人編排她的話,他也習慣了、默認了。

秋蒙無視他熾熱的目光,拿著蛋糕走了過來,正在他抬起手準備接過來嘗嘗的時候,那蛋糕毫不猶豫地往他臉上狠狠拍了下去。

就算再醉,這個時候紀良誡也被迫醒酒了。

他咬牙切齒,質問出口:“秋蒙!你瘋了嗎!?”

說完,他便什麼也顧不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抖了抖衣領上黏糊糊的蛋糕液體,快速抽著紙巾擦拭著臉上以及脖子上的殘渣。

秋蒙看著糟蹋掉的蛋糕,心

裡卻是想著:父王他們都沒有吃過她做的蛋糕,喂給狗實在是太糟蹋了。

“紀良誡,我曾經說過,背叛我的人,便要做好被我報複的準備,”

一瞬間,屋子裡萬籟俱寂,紀良誡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秋蒙的時候,也是這樣麵無表情,漂亮的眸子在八月烈陽下仿若寒冰。明明瘦弱不堪的體型,卻將比她大兩三倍的男人踩在腳下暴揍一頓,打得對方毫無還收之力。

紀良誡承認,那一見他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後來打聽,才知道她是秋家剛認回來的親生女兒。

“秋蒙,你在胡說什麼。你總不能因為我沒有守時回來就這樣給我編造罪名吧?你也知道我的朋友很多,應付起來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次情況特殊,不過是回來晚了一點,你就是因為這樣才發脾氣的嗎?現在你也出氣了,氣也該消了,我先去洗漱洗漱,你早點休息,客廳我明早來收拾。”

說著,他就向浴室走去。

剛打開門,就聽到秋蒙語氣平淡,卻直截了當:“紀良誡,我們分手吧。”

紀良誡握著門把的手一緊,他回過頭,眸光微冷:“秋蒙,發脾氣歸發脾氣,什麼話該說和不該說,你要適可而止!”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秋蒙直視著他,從始至終,表情一直都沒有變過。

片刻後。

紀良誡將手從門把上挪到了身側,忽然嗤笑一聲:“好啊。”

對於秋蒙的話,他完全不相信。就像他身邊的人都說,秋蒙愛慘了他,沒了他不能活。

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已經在一起整整三年了,雖然過程有些摩擦,但哪對情侶不是這麼過來的?也就秋蒙斤斤計較,和他的朋友總是不和。

他總不能為了她和身邊的朋友決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