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這個時候孩子們之間傳遞各種書籍,特彆是,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亂’!很多孩子的書一旦借出去,就很難收回來了。這就像是好學生的作業,借出去之後肯定會被轉幾道手的,嚴重一點兒,最後找不見了都有可能。

但借作業這種事,始終限製在一個班級,一般還是丟不了的。這個時候的就不一樣了,大家誰都借,有的時候還不分大人孩子。中途被截個幾次,怎麼都找不著了的現象不在少數。

不過,即使有這樣的問題,借書依舊非常活躍,很少有孩子敝帚自珍。

一個是,這些書大多不是這些孩子本人的,而是來自家長,或者來自社會上...不是自己的書,是很難有那種愛惜之情的。另一個,北京孩子也講究一個麵兒,好朋友來求借書,還能不借?張不了這個嘴嘛。

而且,彆人找自己借書,自己也可以找彆人借書,總體來看也不虧。

這倒是像現在的自行車鈴了,一般來說,孩子是不會偷自行車的。偷了之後沒法和家裡人解釋,就算是送廢品收購站銷贓,也是有風險的,這個時候可沒有那大的地下市場。

但是自行車鈴大家敢偷,事情沒那麼大,又好銷贓。

如果哪個孩子的自行車鈴被偷了,立刻就能去卸彆人家的。等到彆人家發現自己的自行車鈴被偷了,一般也會選擇再去卸一個——大家完成了一個另類‘內部循環’。

在這些孩子中,毛思嘉可能算是很敝帚自珍的那一個了...她的書幾乎從不外借。

之所以這樣,一個是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書,分外愛惜。另一個,她不想給自己、給家裡惹上麻煩。普通孩子那樣隨便流通書籍反而沒事,因為每個人手上留的書並不多,也不是很重視的樣子。她不同,她手上精心保存著不少書呢!要是真有上綱上線的,多少有些麻煩。

會和孫衛南這個不熟的孩子聊起自己的書籍,正是因為兩人不熟!真要是熟悉,是一個圈子裡的孩子,就免不了借書,免不了更多接觸,甚至會導致毛思嘉的藏書情況泄露了...

毛思嘉請孫繼東自己來挑書:“您自個兒選就是了!”

於是孫繼東就進了毛思嘉的房間...真實情況當然沒什麼,毛思嘉的房間門開著,毛爸毛媽就在客廳裡,但孫繼東還是站在了門口,就沒再往裡走。

毛思嘉的房間挺小的,其實是從客廳裡隔出的一個房間,但在這個時候已經算很好的房間了。

孫繼東是大院子弟出身,住的是樓房,他那樣的住房條件比胡同裡可好多了!而胡同裡的住房情況麼,家裡孩子能男女分開住就不壞了!很多人以為胡同家庭住房情況,這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才開始嚴峻起來,其實並不是,首都的住房實際上就沒好過!

隻不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進一步惡化,那個時候其他人能和夫妻分開住,這就算是了不起了!

毛思嘉之所以能有單獨的房間,也不是因為彆的,就是因為她家人口少。

當初她爸媽結婚分房,分了兩間屋子。稍微大一點兒的這間成了客廳,稍微小一點兒的那間就當成臥房。後來不是流行自搭小廚房麼,就在客廳前麵靠著搭了小廚房,這也弄的她家客廳采光一直不太好!不過這個時候的人並不太在乎這個。

等到毛思嘉有四五歲了,在她強力要求下,毛爸把客廳隔了一截出來,就成了她的房間。

房間真不大(從毛思嘉的角度來說),六個平方出頭,裡麵擱了一張一米五寬的床(毛思嘉強烈要求下更換的,小時候她睡的是更小的單人床!她寧願其他的生活空間小一點,也不肯睡覺的時候翻個身都難)。

另外,後窗下擱了一兩頭沉,又放了一把椅子。再加上床頭櫃,以及門後一書架,將整個房間填的滿滿當當,再無什麼活動空間。但是這在現在,已經是絕大多數的北京孩子不敢想的房間了。

彆說胡同裡,就是大院兒孩子也少有這麼好的房間。

毛思嘉的書並不在書架上,她的書架上放著一個又一個的紙盒子,存的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底下一層半則是鞋子——這就是當衣櫃用。

她的書用木頭箱子裝好,收到了床底下,這樣平常就是有親戚朋友來她房間,也不能發現這些書籍。

這些木頭箱子都是在廢品收購站弄來的老樟木箱子,舊社會這都是姑娘家裝陪嫁的箱子,本身也是重要的陪嫁品。如今從廢品收購站弄來,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主要是這是用得著的廢品,得花錢,好在毛思嘉從來不缺錢。

這些箱子一般做的又闊又深,是非常能裝的。然而就算是這樣,毛思嘉的收藏也有滿當當的四個大箱子。她拉出了其中一個,打開了給孫繼東看:“繼東哥喜歡哪個作者?有沒有想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