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葉維清來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秦瑟被姑姑護在懷裡, 身上沾了好多玻璃渣子。

那些衣服上的碎玻璃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刺痛了他的眼。

“怎麼回事?”葉維清快速過來,拉住秦瑟的手,左看右看地打量著, 急切著問:“要緊不要緊。”

秦瑟輕輕搖頭:“我沒事。”

“想知道是怎麼了,不如問問那個惡毒的女人吧!”葉立楊沒好氣地道。

趙嶽華這個時候也已經跑了過來。

他扶住妻子的肩膀,輕聲寬慰幾句,又和葉立柏道:“大哥, 不是我說你, 做事總要有點分寸,誰親誰疏總得弄個清楚明白。”

葉立柏想要握住陸媛的手, 但看她滿臉滿手都是血,也不知道握住哪裡會不讓她疼, 隻能在旁邊乾站著。

“妹夫你什麼意思!”他不悅地反駁趙嶽華:“你是說媛媛還不如那個黃毛丫頭重要?”

不等趙嶽華回答,葉立楊已經快言快語懟了回去:“瑟瑟自然是咱們葉家人。至於那個女人, 告訴你, 隻要我活著一天, 她都彆想進葉家的門!”

葉立楊好歹是葉立柏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也是他從小疼愛著的妹妹。

見她這樣, 葉立柏雖然心裡有氣, 卻也沒有和她多說什麼。

“先把媛媛送到醫院去吧。”葉立柏側頭和葉楓說:“你去叫車。”

“我不去醫院!”陸媛伸手拉扯著葉立柏:“我要查監控!查監控!是她!”抬指指向秦瑟:“她踢了我, 我才倒在玻璃渣上的!”

秦瑟就算做了, 也絕不會承認。決定一賴到底:“陸小姐很會血口噴人啊。你有那麼多心思做點什麼不好, 整天算計人。”

大家望著柔柔弱弱的秦瑟,再望了眼撒潑亂喊的陸媛,誰也不信陸媛。

更何況,調監控?大院兒內部是沒有那種東西的。這裡守衛森嚴,閒雜人等一概進不來,那東西從來用不著。

再者老爺子不喜歡日常的一舉一動都被拍下來,更是不讓人在家裡裝。

陸媛還在嚎叫著亂踢亂喊。

忽然一道聲音在旁冷冷地響起:“你說瑟瑟踢了你,那她踢了你哪條腿?”

這聲音分明是葉維清的,又不像是葉維清的。隻因那話語中的森然和冷厲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陸媛疼的難受沒有多想,當即抬起右腿:“她踢我腳腕上了!”

話語聲剛剛落下。

突然,極致的痛苦從她小腿傳來。

陸媛一聲尖叫後,所有話語堵在了嗓子眼兒裡,喊都喊不出來。

因為太疼了。

她甚至感覺到骨頭斷裂的刹那,有無數碎骨四散紮到肉裡。

巨大強烈的痛楚之下,她幾近昏迷。偏偏又沒暈過去,隻能在這樣**無法承受的苦楚下粗粗喘著氣。

“你個混小子!”葉立柏抬手就要去扇葉維清。

葉維清輕輕一閃,躲過了那震怒的一巴掌。

“怎麼著?心疼了?”葉維清唇角勾起譏嘲的弧度:“她一次次找我媽的時候,你不生氣。她害瑟瑟的時候,你不生氣。現在她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你就心疼了?”

聽他提起亡故的母親,葉立柏頓時感受到身體仿佛被抽了力氣,那巴掌就沒能再次揚起。

“好好的提她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想告訴你,凡事留個底線。”

葉維清緩緩說著,猛地出腳如電,在陸媛剛剛斷裂的腿骨處又踢了一腳。

再次劇痛襲來。

這回陸媛總算是哭出了聲。隻不過嗓子啞了,哭聲吱吱嘎嘎地很難聽。

“我們走。”葉維清從姑姑手中奪過了秦瑟,攬住她的肩往小樓裡去。

葉立楊和趙嶽華擔心秦瑟,快步跟在了他們後麵。

葉立柏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背影,氣極。

“小楓!叫救護車了沒?”他急急說著,來回走 了兩步,撇臉對陸媛道:“維清……就算了。秦家那臭丫頭,我一定要讓她進牢裡去!”

葉楓抬手止了葉立柏。

因為心疼自個兒的媽,此時葉楓眼裡有淚花閃現,卻還是毅然決然地拉住了葉立柏。

“我媽自己跌倒的,和彆人沒關係。”

陸媛疼得嗷嗷直叫,摳住葉楓的手臂,冷汗直流:“什麼沒關係?那個臭丫頭我要告,那個混小子,我也要告他!”

“你告他什麼?”葉楓愈發地不耐煩了:“你想害他媳婦兒,他隻是踢斷你一條腿而已,夠輕的了。”

頓了頓,他的聲音更加生冷:“你如果不想丟了這條命,就消停點吧!”

葉楓是真的搞不明白。

葉家人其實已經很心善了。他媽隻是沒有那個名分而已,但是,吃的喝的用的,哪一點少了她的了?

偏她不知足,一次次往槍口上撞。

“彆叫了!”陣陣哀嚎入耳,葉楓把陸媛摟得緊緊的,口氣不善:“你少鬨騰不就沒事了?再叫我也不管你把你丟這兒。”

“我要那狗雜種……”

“你有完沒完!”

葉楓怒吼一句後,鬆開手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指了頹然倒在地上的陸媛:“你害死了他媽!你要記清楚,是你害死了他媽!現在你又想害他老婆!他才斷了你一條腿而已,沒要你的命,你該慶幸才是!瞎嚷嚷什麼?瞎嚷嚷什麼?哦,你非得讓他殺了你,你才高興?”

一通心裡的話喊完,葉楓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也不願在這鬼地方待下去了,拔腿朝外跑去。

陸媛嗚嗚嗚地哭。

葉立柏打橫抱起她:“小楓在爸身邊長大,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彆放心上。救護車馬上到了,我送你上車。”

陸媛縮在他的懷裡點點頭。

進到小樓裡後。

葉維清托了姑姑帶秦瑟去換衣服,他獨自回到臥房。

窗簾被拉開,無儘的陽光投射到屋內,帶來溫暖而又明亮的燦爛光亮。

此時此刻,葉維清隻覺得那亮度太過刺眼。他踱步到窗邊,刷地下把窗簾拉上。又把邊角處透過來的絲絲光亮儘數遮住。

環顧著徹底暗下來的房間,他輕舒口氣,緩步折回去了幾步。

窩在沙發上後,思及剛才的種種,心底湧上無邊的強烈情緒。因為巨大的無法遮掩的憤怒,他的指尖猶在微微顫抖。

自己本質上是怎麼樣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了。

陪在秦瑟身邊時,他心情愉悅,無論做什麼都開開心心。

可是,麵對秦瑟有危險的時候,骨子裡那種凶狠暴戾就會壓抑不住,狂嘯而出。

現在的他不敢陪在秦瑟身邊。

他怕,怕她看到了他狂暴的一麵後會緊張退縮。那樣他們倆就再無可能了。

書房內。

葉震城聽說了外頭發生的一切。

原本他想出去看看,在仔細斟酌後又坐回了太師椅,捏緊了茶盞慢吞吞品著,身板兒挺得筆直。

不多時,敲門聲起。

是葉立柏。

“送上救護車了?”葉震城頭也不抬,緊盯著水中舒展的茶葉,聲音淡淡:“你沒跟著去醫院,真是難得。居然能舍得她。”

“我有事要和您說。”

“嗯?”

“媛媛這次受了委屈,您是知道的。”

葉立柏話說到一半忽然有些膽怯,猛然停了下來。

他已經人到中年,也是某省的一把手了,可麵對著自家老爺子還是有種兒時玩鬨會被罰的緊張感。

砰地放下青花瓷茶盞,葉震城等得不耐煩了:“有話快說,彆墨跡。”

“是這樣的。”葉立柏猶猶豫豫:“陸媛年紀也不小了,一個人住著終歸不太好。我就想著,讓她搬到我那裡去住。”

生怕老爺子震怒,他趕緊補充:“我平時又不在這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 人在。她也就是幫我看看門,打掃打掃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