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大廚們技藝高超。食物非常美味可口。
一頓晚飯, 秦瑟吃心滿意足。
葉維清卻隻顧著悄悄盯著秦瑟看了，具體吃下去了什麼, 完全沒留下印象。
月色太美好。
晚上洗完澡, 葉維清翻來覆去沒有半點睡意。
他走到秦瑟臥室前，輕輕叩了叩房門, 小聲問：“你睡了嗎？”
如果她已經睡著, 這樣音量最起碼不會吵醒她。
半晌沒有聽到回答。
葉維清歎了口氣正打算折回臥室，就聽屋裡傳來她聲音：“還沒呢。等等啊。”
過了幾分鐘，房門打開。
秦瑟擦著濕漉漉頭發跑出來：“有事嗎？”
她覺得晚飯吃得太多。回來後運動了會兒，所以洗澡時間比葉維清晚一些。
葉維清垂眸看著她不說話。
秦瑟把頭發用毛巾包起來，抬眼看他：“怎麼了？”
“沒什麼。”葉維清緩緩說著，抬手給她拂去肩膀上滴到水珠：“我就想知道一下，你, 應該不會輕易離開我吧？”
剛才想到上次對話後,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什麼忽然離開不離開……他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怪異, 讓他不得不提防著。
總得過來求一個結果才能安心。
秦瑟沉默了會兒。
“如果我還在這裡。”她說：“我就會一直陪著你。”
這已經是，她能給與最大允諾了。
但是葉維清並不清楚她這句話是做了多大保證。
不過，有她這回答, 聽著裡麵‘一直’兩個字，他還是暗暗鬆了口氣。
“晚安。”他微笑著說：“趕緊休息一下就睡吧。”
直到房門閉合，他才轉身離去, 回到自己臥室。
宋芊芊送秦瑟到了餐廳後, 就開車在a市內到處亂轉。沒有目, 也沒有方向。
不知道繞了多久, 她終於累了，把車子停在一個商場外麵，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逛逛，感受下節日熱鬨氣氛。
然後她就，好像，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外麵有一陣鈴聲突兀響起。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鈴聲隻響了幾下就戛然而止。
宋芊芊驀地一驚。
這鈴聲，分明是當初和葉楓在一起時候，她親口唱了錄在他手機裡，逼著他拿來當電話鈴聲。
宋芊芊推開車門急急忙忙朝著四周張望。
可是夜色茫茫，路上行人眾多，車子一個挨著一個。哪裡又能看得清楚什麼？
大概，是聽錯了……吧。
她這樣想著。
宋芊芊扶著車門靜了兩分鐘，鑽回車裡。
不遠處。
一個轉角外暗處，葉楓拿著手機隱在一棵大樹後。他手機屏幕亮著，裡麵不停地傳來“喂喂喂”聲音。
“我在。”他聲音黯啞地說。
“剛才你乾什麼呢？我都接了有兩分鐘了吧，你一直不吭聲。再不說話我掛了啊！”陸媛在電話另一端氣急敗壞地說。
葉楓挑了挑嘴角，吊兒郎當說：“那你就掛啊。反正到了這一步，我賤命一條，是不怕什麼。就看你怕不怕。”
陸媛了解他。
當他用這種語氣說出口時候，十有八.九就是真不在乎了。
陸媛立刻和緩了語調，打著商量：“我這不是想要和你說說路新事情嘛。”
陸媛等了會兒，看葉楓不吭聲，隻能繼續自說自話：“她手術比較成功。不過功能是不可能恢複到以前那麼好了。她學設計，沒辦法畫畫挺受影響。我想著要不要送她去米國休養休養。那裡醫療條件比較好，對她恢複有幫助。你也知道，她被a大勸退，是不能繼續在a大讀書了，還不如去米國給她找個不錯學校……”
“不用說得那麼冠冕堂皇。”葉楓打斷了陸媛絮絮叨叨話語。
他抬眼望著那輛汽車，看著宋芊芊從車裡下來走向商場，凝視著她背影，說：“你就是怕陸馨真把事情說出來，所以把她弄遠一點吧？這事兒你我心知肚明，你何必和我繞圈子。”
話到了這個份上，陸媛也不遮遮掩掩了：“陸馨這幾年也折騰得差不多了。趕緊送走，越遠越好。我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她居然還敢要挾我，實在是翅膀太硬，必須得防著。不然話，萬一哪天她真亂說一通，吃虧還是你。”
“不也有你？”葉楓譏誚地笑了聲：“彆說得好像光為我著想一樣。其實最害怕人應該是你才對。我反正就這樣了，有什麼好怕。”
陸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來說服他。
“好了，就這樣吧。”葉楓看宋芊芊身影已經遠到完全望不見了，不耐煩原地轉了兩圈：“陸馨費用我來出。爺爺這些年給了我不少錢，付她那些賬應該沒問題。大不了還不夠話我再把車子賣了。”
“不能買車！”陸媛尖叫起來：“你車子不見了話，他們一定會悄悄查你為什麼賣車！順藤摸瓜找到陸馨，不就麻煩了？”
葉楓實在不耐煩再聽她這尖利刺耳聲音。也不接話，直接按了掛斷。
他掏出煙和打火機。
手抖得厲害，按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沒點著。
“艸！”他罵了一聲，踹飛了旁邊地上橫著一根乾枯大樹枝丫。
陸馨離開，在a大小範圍內掀起了一陣波瀾。
不過，由於是她有錯在先，誰也不會明麵上為她離開而惋惜。
a大課程多，學習任務重。
時間久了大家就也漸漸習慣了沒有陸馨日子。
頂多學校有活動時候，會順口說一句：以前那個誰，叫陸馨，曾經怎樣怎樣安排過。
新任文藝部長馮萱，是個活潑開朗，多才多藝大四學姐。
她為人很好，學弟學妹們都很喜歡她。
轉眼間入了冬。
沒多久，就快要到聖誕節了。
秦瑟這天正在圖書館複習功課，忽然手機震動。她看是袁梓晴打來，就到圖書館外接了起來。
“你趕緊來宿舍！”袁梓晴說完就掛了電話。
袁梓晴性子清冷，很少有這樣急切時候。
秦瑟生怕是出了什麼變故，片刻也不敢耽擱，抓起桌上散落書籍和本子，胡亂塞進書包，拔腿就跑。
羅譽乾三兩步追上她：“你去哪裡？怎麼了？”
兩人是在圖書館自習時候無意間遇到了。坐在相鄰桌子，所以秦瑟神色和舉動，羅譽乾看得一清二楚。
秦瑟說：“宿舍有點事，我趕回去。”
羅譽乾看她著急，想要幫她拿書包陪她過去，被她三兩句婉言謝絕。
秦瑟經常鍛煉體力很好。加上腿長，沒多久就從教學區趕回了宿舍區。一路不停，直接衝到了宿舍門口。砰地一下推門而入。
結果，看到是幾張笑盈盈臉龐。
剛剛疾跑過後驟然停下來，饒是身體素質很棒，也有些一下子刹不住。
秦瑟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有些緩不過神來。
“我就說吧，想讓她快點回來就得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解釋。”袁梓晴笑著，眉眼裡透著‘奸計得逞’小小愉悅：“你看，她這不幾分鐘就到了。”
和她說話，是一名四五十歲阿姨。打扮得體，略施粉黛。
這位阿姨看到秦瑟後主動走了過來：“你是瑟瑟吧？長得可真漂亮。比你媽給我看照片還漂亮。來來，先坐下歇歇。我是你盧阿姨。”
秦瑟對‘陸’字特彆敏感。聽到‘盧’後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一位是誰。
何洺媽媽。
她媽大學時候閨蜜。
“您好。”秦瑟笑著和盧美英打了個招呼後，回頭狠狠瞪了袁梓晴一眼。
袁梓晴樂嗬嗬地笑，甚至還促狹地朝她眨眨眼，意思很明顯：看吧，上當了吧。
兩人共同學習了幾個月後，彼此間已經很熟悉。
袁梓晴平常不太和彆人亂開玩笑，也就和秦瑟一起時候，沒事了互相損一損，偶爾坑一下對方。
不過，遇到這種情況話，就算是她不故意那樣子，秦瑟也得趕緊回來。畢竟是長輩過來看她們，作為小輩該有禮數總得做到。
她聽媽媽說起過好幾次盧阿姨了。隻不過何家雖然在a市有生意有房產，但是盧美英現在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這兒住著。
就連何洺周末回家，也是有時候獨自在家，有時候坐飛機趕去父母那裡。
所以秦瑟一直都沒見到過盧美英。
秦瑟放下書包和盧阿姨坐著聊了會兒天。
“啊對了！差點忘了。”盧美英笑著把自己拿來三個袋子放到桌上：“我給你們帶了點吃。”
又扶著袋子朝孩子們笑：“阿姨也不知道給你們帶什麼好。洺洺嘴饞，喜歡要好吃。我就也給你們帶了吃。”
她給秦瑟了一盒巧克力。
這種巧克力秦瑟知道，法國產，華國沒有賣。想必是盧美英出國時候帶回來。
秦瑟謝過了盧阿姨。
袁梓晴笑著推拒：“盧阿姨您是知道。我怕胖，不吃這些。”
她手中是盒小餅乾。
“我還不知道你？”盧美英抬手點了點她額頭：“小時候是小饞貓。大了知道漂亮了，死活不肯亂吃東西。呐，無糖。放心吃吧。”
言語動作間都透著親昵。顯然是認識很多年。